外曾祖父刚走，海棠便也起身说道：“本家嫂子，我想了一下，我那瓷娃娃不倒翁还是不送的好，毕竟是个瓷的，小孩子手上拿不住，摔碎了事小，伤着人可就事大了。我这就回去再翻翻，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好东西，等翻着了再给你们送过来哈。”

海棠说着，就抬起腿来要往屋外走，外曾祖母虽有些讶异，也还在面上绷着，一边陪着笑，一边送出去道：“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来了这些日子，老太太和大太太送过来的东西也不少了，哪还能贪姑娘的礼？”

说话间，就送到了门前去了。

海棠还忙得回头笑道：“本家嫂嫂这就见外了，老太太和大太太的礼是她们送的，我的是我的，我若没提也就罢了，我既提了，那就是一定要送的。当然，若是嫂嫂看不上就另说了。”

这话说的外曾祖母都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笑了两下道：“成，那等着初四的时候，我再带着秋实进去瞧大太太，顺便也去瞧瞧姑娘。”

海棠刚走了没一会儿，外曾祖父就从院外跑了进来，弄得奶奶惊得一愣一愣的。

“爹，你不是跑胡子去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大姨奶奶忙笑道：“你这傻丫头，爹刚刚是瞧着海棠姐姐是个女眷，他一个男的待在屋子里不好，才躲出去的，这一大早上的，大家都去祭祖了，谁还有空跑胡子啊？”

奶奶这才恍然大悟，刚想又说点什么，外曾祖父就先问起了外曾祖母道：“海棠姑娘后面还说什么了没？”

外曾祖母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正经事儿，你一走，她便走了。”

外曾祖父便纳了闷。

“这内院的人知道咱们家里清贫，每次都是说完了话就走，从不留下喝茶，今天海棠姑娘明明瞧见咱们在忙着，还要留下坐一会儿，却又没说什么正经事儿？”

说到这里，外曾祖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茶可喝了？”

外曾祖母叹了口气道：“你刚进去的时候不是瞧见了吗？她可是大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咱家的茶她哪喝的惯？连茶碗都没端起来过。”

“这就奇了怪了，说来讨茶喝却又不喝茶，想是来带话的，又好像没说什么。那这海棠姑娘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奶奶忙得朝大姨奶奶看了过去，犹豫着问道：“该不会是为了——”

“还能是干什么来了？娘你怎么忘了？海棠姐姐不是说了吗？是想给秋实带个新岁礼物，来问问缺什么的啊。何必把事儿想的那样复杂？”

说完，大姨奶奶还捂着肚子说道：“娘，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做饭？我都快饿死了。”

于是外曾祖母和外曾祖父又忙活了起来，奶奶便悄悄地跟大姨奶奶问道：“姐，我瞧着海棠姐姐分明就是来问柳清荷送过来的那个瓷娃娃的。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那个瓷娃娃的呢？”

大姨奶奶挑了挑眉，歪着头小声说道：“谁知道呢？可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能知道的事儿，别人也未必就不知道，说不定是吴锦玉他娘一直留意着那个坏女人，所以特意叫海棠姐姐来提醒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