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那么精准地了解到她这几天做了什么,清楚她的喜好,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慕少白。
这些事除了他也没人再能做到。
不过唐梦云搞不懂他的用意是什么,毕竟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僵的不用再修复了,再说,他好像也没有要修复的意思。
所以现在是在干什么?
唐梦云蹙着美图,却也不愿去深究,每次都让吴莉把鲜花拿出去分发给大家,尽管每次被这么一闹,她整个下午都会失去工作的心思。
所以慕少白,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冰冷潮湿的房间,宁溪如同一条死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她白色的裙子上沾着大片大片的血迹,猩红的颜色让人触目惊心,头发也凌乱地缠绕在一起,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若不是她的手指还在颤动,甚至会让人误以为地上躺的是一具死尸。
被章年带回来之后她已经受遍了折磨,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等待她的下场,似乎只有一个“死”字。
“宁溪,我真是没想到,你当初居然胆子大到连我章年都敢利用,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在她的对面,章年拄着拐杖,神色阴冷地看着她,眸底爬满了阴鹜。
“原本我还很赞赏你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儿,对自己都那么狠,我以为你能成就一番大事,只可惜你打错了算盘,妄图用我章家,用我儿子当你的踏脚石,那就注定了你只能用自己的一条贱命来偿还,你是咎由自取。”
宁溪动也不能动,手指却颤抖地厉害。
即使她已经奄奄一息,但是求生的意志却极为强烈,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死,哪怕只能像条狗一样活着,她也要活下去!
她蜷缩着身体,拼尽全力朝着章年爬了过去,口中发出破碎的声音:“爸,请你,请你饶过我这一次……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你还有脸叫我爸?”章年冷笑一声,看着宁溪的眼神充满不屑:“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理由让我留你一命,以前你才怀着纪伟的孩子就敢以孩子为筹码来威胁我,你觉得我还会再给你一次这样的机会?”
“不,不是……”
“好了,我跟你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今天来,是送你最后一程,好歹你也曾经跟我们家纪伟好过。”
毫不留情地收回视线,章年侧眸跟身边的一个下属交代:“晚上的时候把她扔到海里,喂鲨鱼。”
什,什么?
宁溪的瞳孔骤缩,眸子陡然睁大!章年竟然要把她拿去喂鲨鱼?意思是她连今天晚上都活不过了?
不行,绝对不行!她不可以死!
想当初那么苦她都熬过来了,她几乎赔上了自己的命去做了整容手术,让自己整个改头换面,为了活跟章年做了交易,被迫跟章纪伟那个傻子呆在一起,最后怀上了章纪伟的孩子,才成功以孩子为筹码换取了章年的资助,回到S市东山再起。
她不过是运气不好了一点,走错了一步,就要让她以付出生命为代价?
不,她不甘心,她绝不要就这么死了!
可是章年已经不打算再跟她说什么,转身就要往外走,突然,一个女仆装扮的女孩跑了进来,急切地跟章年汇报:“老爷,少爷醒了……”
“你说什么?纪伟醒了?”章年神色一喜:“快让我去看看!”
“不过少爷说,让您把宁小姐一起带过去……”女仆小心翼翼地开口。
“纪伟还要再见这个丧门星?”章年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沉吟了片刻,最后道:“也罢,这个女人把纪伟害的那么惨,我看纪伟是不会对她有什么留恋的,让他见这最后一面也无妨。”
闻言,宁溪的手指攥了起来,她仿佛嗅到了生的希望。
章家的别墅,偌大的主卧里,几个医生正在相互交谈着什么,章纪伟倚靠在床边,他的额头上贴着一块带血的纱布,神色很平静,眼神却清明到了极点。
章年带人赶到的时候,他抬起双眸,缓缓开口:“爸,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我了。”
听到这话,章年当即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纪伟,你清醒了?”
“是的章老爷,这次少爷从崖边摔落也算是因祸得福,他之前脑子里有块淤血一直没有消除,处于脑干位置我们也不敢轻易地动手术,现在这块淤血被摔散了,所以少爷已经恢复正常了。”
医生上前对章年说道。
“这是真的吗?”章年激动地老泪纵横:“苍天有眼,我的儿子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爸,我没事。”
章纪伟微微一笑,眼神却落在一旁被人架着,垂着头狼狈到极点的宁溪:“宁溪,我能恢复,还要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当初哄骗我去跳崖吸引我爸的注意力,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宁溪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响声,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是这个贱人唆使的?”章年回头,神色瞬间又变得怒不可遏,虽然章纪伟恢复正常他很高兴,但他也没忘记之前被救回来的时候章纪伟已经奄奄一息,长时间没有脱离危险期的那种让人绝望的焦灼感。
“你这个贱女人果然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啊!”
章年一把把宁溪扯了过来,狠狠地一脚踢到了地上!
宁溪摔倒在章纪伟的床边,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她却什么都顾不得,拼了命地朝床边爬去,人的求生意志特别强的时候,总能显示出惊人的潜力,章年想找人把宁溪给拖下来,章纪伟却制止了她,任凭着宁溪拖着被折磨的残破的身躯沿着床边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握住了章纪伟的手。
“纪伟,你能醒……我真的很高兴……我向你道歉,向你忏悔,我不该那么做……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活下来……”
宁溪拼着一口气,满是血污的手紧紧地攥着章纪伟的手,硬生生地在他的手上留下了几道血痕,她眼中涌动着的,是对生的渴望。
“你真的为我醒来,感到开心?”
章纪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宁溪用力地点头。章纪伟拨开她凌乱的长发,修长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