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本就想让李雪芸一同前去见见世面,温和地笑着:“傻孩子,还看着我干嘛,还不快答应你大姐姐?”
李大人对于李雪芸的身份还有些疑虑,有些犹豫地说:“这……可雪儿是庶女,虽说养在夫人膝下,规矩礼仪都不差,但跟着四皇子妃,还是……”
脸上皱起了眉毛。
李雪芸听了这话,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这个老不死的,先前若不是他,自己早就跟着李夫人一同去宫廷宴了。现在这傻子李菲儿来邀请自己同去,这老不死的居然又来搅局?”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李菲儿的眼睛。李菲儿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是温婉的笑容:“父亲,庶女又如何?二妹妹是母亲亲手养的。您自己也说了,不管是规矩,还是礼仪,母亲都教的极好。父亲放心,女儿会带着二妹妹,绝不会生出什么事情来的!”这话也是在提醒李雪芸,她是自己母亲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含辛茹苦养大的,作为一个庶女,从小到大享受的都是嫡女的待遇,做人可不要太贪心!
李大人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也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高兴极了的李雪芸也不再掩饰脸上的狂喜,却还是跪下行了大礼,感谢姐姐的提点,感谢父母的同意。李雪芸面上感激,心里却是不屑。这个蠢女人,自己害了她还不知道,居然不仅把店铺交给自己管理,还带自己去宫廷宴会。当然,这样自然最好,最近真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运啊!
李菲儿冷眼看着,面上依旧是温婉的笑容。
第二天便是宫廷宴会。李菲儿这次并不打算带冬日进宫,一是因为她的伤还没有好,二来皇上是见过冬日的。冬日怎么样如今也没有洗清杀人犯的嫌疑,可不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宰相府里,李雪芸早早的起了床梳妆打扮。昨夜因为太过兴奋,甚至都没有怎么睡着。但这并不影响她今天的兴致,她早早地梳妆打扮好,便去了四皇子府等李菲儿。谁知刚到门口便被侍卫拦下了:“未经邀请,不得随意进出四皇子府!”李雪芸有些恼怒,大喝一声:“本小姐可是你们府上的四皇子妃,你们竟敢拦我!”侍卫并未就此吓住,依旧冷冷地说:“四皇子妃的妹妹?四皇子妃这么多妹妹,谁想来我都让进吗?就算是四皇子的妹妹,是皇家公主,也不得擅闯四皇子府!”李雪芸气得脸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李菲儿与丫鬟刚好出门,打断了二人的争斗。侍卫恭恭敬敬地对李菲儿行了个礼:“娘娘。”李雪芸见状,更是气愤,心中的怒气全部浇到了李菲儿头上。侍卫对李菲儿如此尊敬,却对自己如此怠慢,必是李菲儿的主意。但她现在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她还要李菲儿带自己去参加宴会呢!只得作出一副有些委屈的样子:“大姐姐!”突然想起来现在可不是在家中,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倒成了自己不懂规矩,便屈了屈膝盖,恭敬地行了个礼:“雪儿给四皇子妃娘娘行礼了。”李菲儿也不在意,摆了摆手:“免礼吧。”便自顾自上了马车。
李雪芸见状,赶紧跟上,也想上马车,却又一次被拦了下来。侍卫冷着脸说道:“你一介宰相府庶女,岂敢与四皇子妃娘娘同坐一辆马车?果然是庶女,一点规矩都没有!”李雪芸气得心啊肝啊都在疼,确实没办法,只得上了自己来时的马车。宰相府的马车其实也不错,怎么也算不上寒酸。但跟在四皇子府的马车后边,就显得又小又可怜。李雪芸狠狠地捏紧了手帕,主母仁厚,家里下人管教得严,所以自己尽管只是一个宰相府的庶小姐,日子过得也是舒心。更何况,母亲救了夫人,导致早产身亡,自己在夫人膝下养大,在府中更是被高看一眼,何曾受过今天这样的委屈?
李菲儿上了马车,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这个蠢女人,估计得气坏了吧。气坏了才好,气得失去理智,一会儿在宫廷宴上还不知道会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呢!
四皇子府离皇宫很近,就是徒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但毕竟是宫廷宴会,怎么都得庄重些,所以一众人还是选择搭乘马车,很快便到了宫门口。
过了例行检查,一众人便先去拜见了皇上,皇后还有太后。接着,便进了御花园。李菲儿一进御花园,便被一众贵妇人包围起来,而李雪芸则是被冷落在一旁。李菲儿似乎像是忘记了还有李雪芸一般,只顾着自己聊天。没有人介绍,甚至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怎么会在这种宴会里吃得开呢?李雪芸真是憋屈极了,刚刚她几次想要上前搭话,都被忽视了。难得被理睬两句,还都只是寥寥两句敷衍,便转话题离开了。李雪芸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宴会,摆明了就是上前等着被羞辱啊!但她转念想想,一会儿皇上会来,自己务必要表现得好些,给皇上留下一个深刻的好印象,保不准还能入宫当宠妃呢!四皇子妃又如何?自己若是当了当今陛下的宠妃,还高李菲儿一辈呢!这李菲儿还不是得乖乖给自己行礼?李雪芸觉得心中痛快极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吉时。一众贵女便一同前去了宴会厅,一一坐下。一时间,袅袅婷婷,倒是一道好风光。皇上虽说已经步入中年,大不如从前的英姿飒爽,但也依旧是宝刀未老,坐在上位上爽朗地笑着。
李雪芸坐在最下位的位置上,心中不住地盘算着如何引起皇上的注意力。她本想坐在李菲儿身边,也能蹭个上位。可一个郡主蛮不讲理地便把自己挤开,还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庶女,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能上这个桌都是天大的福气了。李雪芸这一天真是憋屈极了。
她脑袋瓜子里不停地转着歪主意,盘算着怎么才能让皇上注意到自己的袅袅身姿。正巧,先前的舞蹈班子已经全部表演结束了,而皇上看着还是一副意犹未尽。李雪芸赶紧起身,上前,跪在皇上面前:“陛下,民女是宰相府二女儿,擅长舞蹈。民女见陛下意犹未尽,心想不如为陛下献上一曲,也算是助助兴了。请陛下恩准民女能够展示自己拙劣的舞姿。”
现场的贵妇,妃子还是皇上都有些懵。有些地位没有那么高的贵妇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你瞧,果然是个庶女,规矩都不懂。当着陛下的面,竟敢如此粗俗无礼,直接上前去!”前来赴宴的妃子们在宫里磨练了这么多年面上虽没有什么,但也在用眼神互相交流着:“你瞧,又是一个狐狸精。竟想着今天在陛下面前出风头,好摆脱这个庶女的身份,一飞冲天。真是可笑极了。”而那些世家大小姐们更是一脸不屑地看着她。皇上,皇后还有太后身份尊贵,善于伪装,虽没有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眼神却还是有些不屑的。
但这个头已经出了,怎么能中途下去呢?李雪芸脸色苍白,还是硬着头皮跪趴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地重复了一遍:“请陛下恩准。”皇上也不好打消了李雪芸的自告奋勇,挥了挥手,示意李雪芸开始。
李雪芸虽然是个蠢女人,但这舞蹈跳得倒是真不错。一时间,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李菲儿见状,面上不动声色地微微冷笑一下,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爱出风头的,自己估计的还真是不错。随即,她对身后丫鬟悄悄做了个手势。丫鬟便悄悄出了宴会厅,对着在外候着的侍卫嘀咕了两句,便又悄悄回来了。
这段舞蹈跳得也着实不错,但李雪芸的舞蹈接近了尾声,众人的注意力也慢慢收了回来。一个李菲儿的侍卫突然进来了,李菲儿见状,有些怒气地轻声呵斥着:“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不经通报就随意进出?”虽说声音故意压低了,但在这充满了八卦和算计的宴会厅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侍卫赶紧单膝跪下,压低声音说:“娘娘,铺子出事情了!”李菲儿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出什么事情了?我和四皇子殿下不是将铺子交给了二妹妹帮忙管理吗?”众人听到这话,心里倒是赞叹李菲儿,真是长姐如母的典范。尽管李雪芸是庶女,却不仅将铺子交由她管理,还带来宫廷宴会见世面。
李雪芸也听到了,脸色变得有些白。店铺出事情了?难道自己贪墨的事情败露了?怎么会在现在被揭露出来?现在可是在宫廷宴会里,现在揭穿,自己的前途便是毁了啊!李雪芸忽略了李菲儿说的“我和四皇子”,她还以为这些铺子是李菲儿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