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谢金。”薄凉生摊手，然后看到了立在二门的薄慧，冲她招了招手。

薄慧走过来乖巧的行了礼，然后立在了薄凉生身侧，薄凉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沐斯年道：“他就是那个号称神算子的臭道士，来咱们家蹭饭的。”

“薄慧见过落尘道长。”薄慧行完礼抬头看到了沐斯年头上的树叶，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薄凉生还没来得及表示，沐斯年就跳了过来，“小侄女，来来来，师叔给你算一卦，就当是见面礼了！”

“你算的又不准！”薄凉生摇头，却被沐斯年的惊叹截断，“凤命啊！居然是凤命！只是——”

“好了，你就别胡说八道了！你除了会蒙人还会什么？”薄凉生说着扯开了沐斯年，然后让薄慧离开。

“不是！我这次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只是——师兄，你干什么！你好好听我说啊！”沐斯年叫着被薄凉生拖进了书房，他头上的那片树叶也落在了地上。

薄慧弯腰拾起了那枚枯叶，望了一眼父亲书房的方向，凤命吗？凤命啊！

“慧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姚芷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了立在花门前的薄慧。

“方才父亲回来了，女儿就出来迎接父亲，结果与父亲同来的还有落尘道长。这会儿父亲和落尘道长往书房去了。母亲怎么出来了？”薄慧走过去扶住了姚芷。

“明天是你舅舅的二七，我不能亲自去，就出来看看准备的祭品怎么样了。

顺便，我想问问过继的事情怎么样了，你舅舅没有留下亲子，总要有人为他侍奉香火。”姚芷幽幽的道，她的脸白的发虚，肚子特别大。

“母亲，不如让慧儿去走一趟，慧儿也想舅舅了。”薄慧道。

“你说什么！大人的事，你懂什么！”姚芷变了脸色，“来人，送大小姐回房！”

薄慧张了张嘴，老实的跟着丫头回去。

姚芷身边的嬷嬷劝道：“夫人，小姐也是真心实意，你这样说难免让她伤心。”

“现在伤心，总比将来被牵连的强。他们就是容不得我们，若不是凉生，只怕我也死了的。”姚芷垂着头，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如果生两个男孩就好了。”

“只怕大人不会同意的，不过，姚氏旁支的人总有愿意的，不管亲生的父母怎么样，将来有夫人扶持，再光耀姚家的门楣，不是难事。”老嬷嬷道。

“嬷嬷，当今在一日，姚家就翻不了身的。兄长就是最好的例子。”姚芷仰头，碧蓝的天空如洗，不见一丝云彩。

在这片天空之下，姚氏子奋斗了百年，无数次起落浮沉，如今，只不过是到了拐弯的地方罢了。

“夫人！”跟着薄慧的丫头折转回来一个，低着头回话，却压抑不住声音里的兴奋：“方才落尘道长为小姐相面，说小姐有凤命。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凤命？”姚芷睁大了眼。

长秋宫里，孟龙渊和孟月明面对面数豆子，数一颗说一句吉祥话，然后把豆子拿去熬粥，等着梁清萍醒来。

孟文宣守在梁清萍的床边，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一颗心不上不下，揪的难受。

“陛下，西狄王子前来辞行。”杨秋从外面走来，笑着跟孟龙渊、孟月明点了头，走到了内室门口轻声道，像是生怕惊醒梦中人。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孟文宣走了出来，跟着杨秋大步离开。

孟月明停下手，两只手托着腮：“哥哥，母后什么时候醒？”

孟龙渊也说完吉祥语才停下，摸了摸孟月明的头，“很快就会了。”

“你昨天也是这样说的。”孟月明噘嘴。

“这次真的快了。”孟龙渊的手顿了顿，“今天晚上我送你个小东西，好不好？”

“是什么？”孟月明掰着手指道，“糕点？糖糕？芝麻果子？风车？”

“都不是。”孟龙渊笑，“到时候就知道了，别猜了，小脑袋本来就不够用。”

孟月明噘嘴，伸手给了孟龙渊一爪子，然后扭身就跑。

“看着她，别让她跑太远。”孟龙渊对跟着孟月明的宫女道，然后继续捡豆子，捡一颗，说一句吉祥语，不一会儿就他面前的盘子里就堆成了小山。

到了用饭的时候孟文宣也没有回来，孟文宣派人去看孟月明用饭没有，就回了东宫，钱不闻已经等在东宫，两个人吃了饭就出宫。

新年的喜庆没过去，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朝中的巨变对平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两人转了转，就去了太平侯府上，到了快天黑才出来，出来时只有孟龙渊一个人，腰间挂着湛卢剑，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姚墨一个长随。

转过了有夜市的长街，孟龙渊来到了静悄悄的青龙街上，街边挂着昏黄的灯笼，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灯后的牌匾，房子黑魆魆的，影子里像是藏着魑魅魍魉。

走到中间的时候，左侧忽然飞来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姚墨挑起来想要挡住，却低估了那枝箭的速度，而孟龙渊猛地向后弯腰，拔出了湛卢剑劈开了那枝箭。

“有刺客！”两个侍卫惊呼了一声，一左一右护在了孟龙渊身侧。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孟龙渊一只手握着湛卢剑，一只手提着缰绳，强制胯下的白马立定。

“不愧是孟文宣的儿子，连我都要夸你一句，胆量不小。”两侧的房顶上各站出一溜儿黑影，手里端着强弩，背后背着箭囊，腰间挂着半月刀。

“宇文馥。”孟龙渊握着湛卢的手更紧了三分，浑身戾气都涨，似乎随时都会跳起直取宇文馥的首级。

“渊儿！”长秋宫内一直昏睡的梁清萍突然大叫了一声，守在门外的宫女立刻挑开了帘子进去，另有人快速去了太极殿传消息。

“皇后娘娘，您怎么样？”小宫女跪在床边急切的道。

梁清萍大睁着双眼，叫道：“渊儿呢？快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