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孟文宣咬牙切齿。
“当初,是不是你陷害父王毒杀九皇子?”孟悔问。
孟文宣沉默,良久才道:“是。”
“为何?”孟悔继续问。
“能为何?我喜欢梁清萍,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孟林康求娶姚芷不得,转而换了梁清萍,这般贬低我心爱的女子,我要了他的性命又如何?
至于你父王,要怪,就怪他自己识人不清,被易王孟林宏骗得团团转!”孟文宣道,帝王的威压和孤傲,在他对的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么说,孟林宏、孟林佑还有你,都参与了。”孟悔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孟月明的脖子就被割了一道口子,血腥味儿飘了起来。
“父皇!”孟月明哭着叫了一声,然后奋力挣扎,脸上满是惊恐。
“你再乱动,我就杀了你,正好你的父皇也在,刚好可以给你收尸!”孟悔的声音阴恻恻的。
孟月明被恐吓,果然不再挣扎,但是看孟文宣的眼神,分明炽热。
“你来难道只是为了问几个问题,你今天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有你父王旧人怂恿吧?很快就会有人来,你要是想省些事,就直话直说!”孟文宣道。
“好!我要你死!你的宝贝儿子都要死了,你现在还能赶上与他们同路!如果你现在立下一份传位诏书,我说不定就留你的女儿一命!上官黎!”孟悔道。
上官黎从黑影里走出来,拿了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面无表情的道:“陛下,请吧。”
孟文宣露出果然是你的表情,接过了匕首,在自己的胸前比了比,“即便拿到诏书,你也坐不稳皇位!郑家军还在,安王府也没有倒,怎么也轮不到你!”
“我自有我的办法。”孟悔催促道,施加在孟月明身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孟月明挣扎着,却挣不脱,鲜血染红了她的白斗篷,上面的白毛打成了绺。
“好,我答应你,国玺在太极殿御案下的暗格里,你可以让杨秋代笔,你答应我的事,也要做到。”孟文宣说着举起匕首狠狠的插入自己的胸膛,孟文宣闷哼了一声。
孟悔摔开了孟月明大笑:“孟文宣,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冷血无情,铁面无私吗?你不是大楚最尊贵的帝王——”
孟悔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看着从背后穿透自己胸膛的剑。
薄凉生从他的背后走了出来,“陛下,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孟文宣刚要开口,一旁的上官黎眼疾手快的拔出了孟文宣身上的匕首,抵在了孟文宣的颈前:“薄大人,不要轻举妄动。”
薄凉生冷漠的看着上官黎,没有吭声,默默的走到了一边,扶起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孟月明:“公主?你怎么样?可还认得臣?”
“姨丈!”孟月明叫了一声,额头上磕了一道口子,薄凉生认真的拿出帕子给她包头。
上官黎不知道为什么薄凉生竟然一点也不担心,难道他就不在乎皇帝的生死吗?上官黎的手一直在抖,怀恩侯死了,自己劫持了皇帝,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孟文宣突然暴起,劈手躲过了匕首,反手插进了上官黎的肩膀,然后卸了她的胳膊,往她的腿上猛踹了两脚,砰的一声,骨头断了。
孟文宣捂住胸口上的伤,有些虚弱和脱力:“月儿怎么样了?”
“还好,没你那么惨。”薄凉生抱着孟月明过来给孟文宣看,“真没想到是他们。”
“先回去。”孟文宣说完眼前便是一黑。
孟文宣再睁眼的时候,孟月明坐在他的床头,孟文宣扯起嘴角笑了笑,就听到外面杨秋问:“陛下醒了吗?”
“进来吧。”孟文宣道,说着起身,这才觉得伤口疼,孟文宣赤着上身,伤口处缠着纱布,里面透出乌红。
孟月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父皇。”
“怎么了?谁趁着父皇睡着欺负我们的小公主了吗?别哭,父皇在。”孟文宣伸出胳膊去搂孟月明,孟月明扑进他的怀里,疼的他皱了皱眉。
“父皇,疼不疼?”孟月明伸出小手摸上孟文宣的伤口。
孟文宣笑着道:“父皇可是带着千军万马横扫中原的人,怎么会疼呢?好了,别哭了,哭多了,就不漂亮了。”
杨秋从外面进来,伺候孟文宣穿衣洗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哄了孟月明出去。
“陛下,上官黎只说她上官家誓死效忠端王府,不过,已经有两个宫女承认,是受了上官黎的指使在二皇子的茶饮中投毒,这两个,也都是端王府的旧人。
那位常大夫,说是近几年到兰陵城的,但有人认出他曾经是姚济才府上的门客,想来,太子中毒一事与姚飞捷脱不了干系。
另外,发现静实宫的人与上官黎有过接触,老奴已经派人去查了。而四方馆那里说,十六王子宇文徵带了一个姬妾,一直不在外人面前露面。
陛下,羽翎卫已经潜入,并请求若是发现皇后娘娘,不惜一切代价救人。”杨秋垂着头将所有消息一一回禀。
“渊儿他——醒了吗?”孟文宣顿了顿,“朕现在的身子,应该还能换血吧?”
“太子殿下醒过片刻,又睡了过去,常大夫说是药性未除,但慢慢将养总是能好的。倒是陛下的身体,中毒失血,让奴才们心慌。”杨秋回道。
“那就好——孟安南呢?”孟文宣又问,那个孩子,承受了本不该他承受的,从进宫来就多灾多难,但最好还是别死吧,活着比死了好。
“南蛮夫人喂了他清宁丹,吊着一口气,常大夫尝试着解救,但他说,救太子他有五五之数,救二皇子,一分把握,九分天命。”杨秋说话的时候很想看看孟文宣的表情,但是没敢抬头。
孟文宣沉默了片刻,“把他的话告诉宇文馥,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杨秋应是,孟文宣又道:“你亲自去一趟姚府就说朕体恤鸿胪卿劳苦,准其休养,赐下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