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萍顾不上他,直接走到了薄凉生的面前:“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
“我听你的话去了姚府,没发现什么异常,回来的路上就想着把那些民间大夫找来,有一个姓常的老大夫,他说要至亲之人为太子换血才能救出太子!”薄凉生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皇上说他要亲自给龙渊换血?”梁清萍问,她肩膀抖着,“不行!”
梁清萍推开了薄凉生,朝着东宫奔去,梁清云叹了一声,赶紧跟上。
东宫里还挂着春牛图,但是它的主人正昏迷不醒,梁清萍到的时候,孟月明眼圈红红的坐在外殿发呆,孟安南站在她的身边,眼下乌青。
“安南,你一直陪着月儿?回去休息吧。云希,把公主带回去,喂她喝些安神的汤药。”梁清萍放慢了脚步,争取用正常的形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母后!”孟月明听到她的话立刻伸着手求抱抱,嗓音嘶哑,应该是昨天哭的太凶了。
梁清萍弯腰抱住她,轻轻的安抚了两句,然后交给了云希,一回头,就看到了孟文宣。
他一脸的沧桑,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赤红着眼,看到梁清萍只动了动喉结,没有开口。
“我都知道了,这件事只有我能做。”梁清萍与他对视,缓缓的朝着他走过去。
“好。”孟文宣说完,闭上了眼,仿佛刚才那一个字用尽了他今生今世所有的力气和屈辱。
“常大夫,换血之事,你有几分把握?”梁清萍越过孟文宣走了进去,里面满满当当的跪了一屋子人,有几十个太医,还有薄凉生从宫外找来的大夫,最后梁清萍的目光落到了中间跪着的白发老者身上。
“抬起头来。”梁清萍盯着他道。
老者抬起头,恭声道:“草民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此状,为何?”梁清萍问。
“此乃奇毒一梦千年,无色无味,且用银器测不出,中毒者昏睡不醒,一开始中毒者尚有知觉,到后来,就会慢慢失去五感,最后,就会于梦中死去,如一梦生死,倏忽千年,故名。”常大夫答道。
“此毒,出自何处?你怎么知此毒的解法?用了你的法子,有几分把握能够救回太子?”梁清萍问,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扎眼的红。
“草民年幼时曾随师傅游历四方,曾在南蛮见过有人用换血之法解此毒,但此法危险,应当只有五五之数。”常大夫颤声道。
“那就有劳常大夫了。现在开始准备吧,其他人,都在东宫外候着,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梁清萍看了一眼门口,那里已经没有了孟文宣的背影。
梁清萍为孟龙渊换血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然后就被送到了东宫的偏殿静养。
失血过多的感觉并不好受,梁清萍只觉得浑身无力,冷得厉害,秀文伺候她喝了暖汤,低声告诉她:“太平侯世子和安康侯分两路为九坊送春,对外称昨夜天降祥瑞,春神赐福,陛下带着重臣为国祈福所以耽误了送春。
关城门是因为春神尚在,以防外人冲撞,这会儿兰陵城应该都在说春神的事,太子的事没多少人知道。
但纸包不住火,城外的人很快就会知道,现在,最担心的是太子殿下——陛下已经下旨封宫,各位妃嫔都集中在上浮宫为殿下祈福。
只是,永巷令那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陛下雷霆大怒,可是南蛮使者即将到来,长久封城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用说了,你下去吧。”梁清萍闭着眼昏昏沉沉的睡去,梦中感觉到有人朝她走来,但是她的眼皮沉的睁不开,她有点迷糊了,这是一个梦?
那人伸出了一只手,冰凉的手摸上了梁清萍的眼,梁清萍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看一看来人,可是一点儿也做不到,她急了,那人却按住了她的肩膀。
“清萍,欠他的,我们都还了,我们该走了。”姚飞捷看着拼力挣扎却逃脱不了自己掌下的女子,低头吻了上去。
朝思暮想,辗转反侧,我思你如狂,清萍,我的好表妹,我这就要带你逃脱这牢笼了。
梁清萍听到了他的声音停止了动作,果然是他,他不要命了!姚飞捷,你竟然是如此卑鄙的人!
姚飞捷注意到她的动静,轻轻的捏了捏梁清萍的脸,然后夸道:“真乖!”
姚飞捷抱起了梁清萍,出了偏殿,料峭寒风吹来,梁清萍的身子抖了一下,姚飞捷便将她裹住,那布料上带着奇异的暖香,然后梁清萍便失去了意识。
再一睁眼,她就发现自己呆在一间眼熟的屋子里,她从床上坐起来,认真的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这间屋子,应该是与她小时候住在姚府时那间一样。
“夫人,您醒了?”纱帐外一个丫头走了过来,站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夫人要不要喝茶?”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那丫头自己已经麻利的走到桌边倒了茶来。
梁清萍接过慢慢的喝着,普通的白瓷杯子,里面的却是雀舌,自己这囚徒还真是奢侈。
“姚景行呢?让他来见我。”梁清萍把杯子还给那丫头,定定的看向那丫头。
那丫头愣了愣,随即道:“奴婢会告诉管事的。”
会告诉管事,意思就是管事会不会姚景行她管不了,姚景行来不来她也管不了,但真的是姚景行。
梁清萍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摆膳吧。”然后自己躺倒了床上,有点想不明白,她和姚景行是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大约是认识了孟文宣之后吧。
梁清萍忽然想到了在清音茶楼和孟文宣遇到姚飞捷的时候。
“清萍,我的话你是不是都当作没听到?你是堂堂梁家的大小姐,相府的表小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姚飞捷皱着眉头责问梁清萍。
“表哥,清萍做了什么了?竟值得表哥如此大动肝火。”梁清萍不解的看向他,她很想不明白,不就是在茶楼坐了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