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薄凉生只想做薄凉生，不想做第二个范无声，也不想超过范无声。”薄凉生抬头挺胸，带着文人独有的桀骜。

“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你有能耐把整个天下拿在手里。善老司的事情怎么样了？”梁清萍转身往回走，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上面金线绣的凤尾花灿烂妖冶，

“万事已备，只等待良机由太子提出。有此一事，太子贤德之名必然传出，待到几年后太子入军，必能顺利。

如今大楚男儿十二入行伍，十六辞军行，然拖累于军伍之中的少年郎数不胜数，伤亡者甚重，虽有后军司统管此事，但到底左支右绌。

善老司葬勇士，养伤人，教遗孤，可谓全人情，宏王道。此事若成，十年后，殿下必有一支神军。”

“我想的没有那么久远。”梁清萍垂眸，“他想夺天下，我便给他递刀，他想守四方，我便给他做挡风墙，仅此而已。”

“娘娘，静实宫闹起来了。”宫女红叶在外面道。

梁清萍眉峰一敛，“闹什么？”

“说是二皇子被人投毒了，南蛮夫人嚷得很凶，这会儿差不多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红叶跪在门外，垂着头，露出雪白的脖颈。

“她不找太医救人，闹什么——”梁清萍不满打的话没有说话就顿住，目光与薄凉生的对住。

“查！必须查清楚！着永巷令上官黎前去，查不出凶手，提头来见！”梁清萍丢下一句看似厉害却空洞的威胁，外面的红叶就领命而去。

对上梁清萍探寻的目光，薄凉生吐出四个字来：“欲盖弥章。”

“欲盖弥章也好，浑水摸鱼也罢，到最后，都要她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倒是佩服她，亲生的儿子都能下得了手。”梁清萍忽然想到孟安南到底是不是皇子一事，正要问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姨母，明日你还带着慧姐姐来么？”孟月明奶声奶气的问话声传来，一行人轻轻重重的脚步声传来。

“公主，夫人现在是双身子，不能随意走动。”秀文的声音柔柔的。

“那我去找慧姐姐玩可以吗？”孟月明仰着脸抓住了秀文的袖子，秀文姑姑是母后最信任的女官，秀文姑姑答应了，母后那里就有人帮忙说话了。

秀文为难的看了一眼薄夫人，然后蹲下，身子与孟月明平视：“公主，你今天早上不是还说每天早上都去陪太子殿下用膳吗？”

孟月明耷拉下小脑袋，跟着薄夫人、薄慧、秀文等人进来。

薄凉生去给孟月明行礼，孟月明却眼前一亮，跑到了薄凉生的面前站定，似模似样的作势去扶薄凉生。

薄凉生一愣，孟月明便咧着小嘴笑了，露出两颗奶牙，“姨丈，你喜不喜欢月明？”

“长乐公主聪颖活泼，臣自然喜欢。”薄凉生半弯着腰与孟月明说话，不禁想是不是梁清萍这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冰雪可爱——

薄凉生突然想到，梁清萍像孟月明这般大的时候，失去了母亲，姚氏女下嫁梁氏却死于非命，整件事闹得兰陵城沸沸扬扬，当时的自己在薄府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