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北汉的声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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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馥推开了她的手:“我死不了,也不会死。”

珈蓝仍是惊魂未定,生怕她已经生了死志。

“回去告诉梁清萍,本宫要见她!”宇文馥转头看向背后的高墙,厉声道,声音尖锐,带着无限的怨气,仿佛是从阿鼻地狱逃回的女鬼。

次日黄昏,一顶软轿从静实宫匆匆走到了长秋宫的后门,迎接的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红筝。

长秋宫的一处偏殿,灯火昏黄。

梁清萍与被送来的宇文馥对面而坐。

梁清萍慢悠悠的喝着茶,没有看宇文馥一眼。

宇文馥喝完一杯茶,将累丝错彩白瓷杯放在了小小的方桌上。

“我来找你,不是来看你的脸色的。梁清萍,本宫觉得,你该清楚大楚如今的处境。”宇文馥画着精致的妆容,美艳如同故事中的女鬼,三月枝头绽放的牡丹。

“可是本宫觉得,你说话之前应该先想想,你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本宫。

南蛮已经亡于我大楚铁骑之下,你也早已经不是我大楚的南蛮夫人,还是说,你是希望我现在称你一声南妃?”梁清萍嘲笑。

宇文馥闻言大笑,笑完了,笑够了才道:“梁清萍,你什么气量这么小了?

以前你封我做南蛮夫人的时候,醋味虽然大,可是还能遮住的。你现在这样,是因为孟文宣今日不在?”

梁清萍不搭腔,宇文馥便自顾自的继续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羡慕你好命了。

女人做到你这种份上,也是让人羡慕,自己条件差点怕什么,有个男人愿意把你捧在手心上宠着,硬生生把你和整个梁家捧上了天。

然后呢,儿女双全,凤印在手,整个大楚,除了孟文宣,你便是说一不二。即便气量小,心思歹毒,又喜欢装腔作势,又算得了什么?

反观我宇文馥,如今我除了宇文氏这个姓氏之外,还有什么?”

梁清萍瞧了她一眼,“所以呢?你来找我,难道就是想用苦肉计打动我?宇文馥,你跟我是一种人,这样的戏码,你自己信吗?”

“皇后娘娘这样说,妾身还真是害怕啊~”宇文馥捏着嗓子做出一副可怜状,然后又自顾自的笑起来,似乎是在笑自己的做作之态。

“梁氏,其实你说错了,我们不是一种人。

你是谁也不信,包括你自己。你所做的,都是再三权衡,能够使你损失最小的。

而我不同,我相信利益能够打动人心,而且敢用自己做一场豪赌。

你不行。

如果是你是能够自己立起来的藤蔓,那我就是绚烂一场的山樱花。”宇文馥伸手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神色哀婉,如同雨中的玫瑰,美丽娇艳带着一丝可怜。

“梁清萍,送我去东陵,我把东陵王献给你。作为条件,封安南为新的东陵之主。

安南的母亲是我,已经注定了他不可能登临大统。无论如何,楚人都不会接受一个身负蛮族血统的皇帝,从一开始他就争不过你的儿子!”宇文馥双手支在桌子上,身子前倾,几乎要把自己的脸贴到梁清萍的眼前去。

“在皇权面前,血统有那么重要么?”梁清萍勾唇,“皇权面前无父子,为了这九五至尊之位,父子相残,手足相杀的还少吗?

你莫不是不清楚孟文宣是如何登上这帝位,我夫妻二人的脚下有多少白骨?还是说你忘了易王孟林宏的下场?”

宇文馥听完又是一场大笑,梁清萍果然是在乎的,她站起身俯视着梁清萍:“那么,但愿你们夫妻二人没有报应吧!”

宇文馥转身离开,潇潇洒洒,像是乘风而去的蝶。

“报应。谁知道有没有呢?我只想把所有能握在手里的都握在手里,给他们铺好所有的路。

那样,就算真的有报应,也该应在我的身上吧?”梁清萍坐在原位愣了半天,展颜笑道,然后伸手去拿茶杯,发现早就是空的了。

“皇后娘娘,太极殿传来消息,说北汉送来了加急国书,陛下看后龙颜不展,召了鸿胪寺诸位大人、大司农、少府卿等人前去太极殿议事。”红筝立在门外道。

梁清萍刚刚松开茶杯的手一滞,加急国书,召集鸿胪寺智囊与管理财务的大司农、少府卿前去,如果没出错,同时被召唤的还应该有大将军魏无章。

然而魏无章跑去追捕北汉和东陵派来的奸细,又被自己强行调去处理婉淑公主之事,但他似乎并没有回信——难道······

太极殿内,孟文宣已经懒得作任何表情了,直接将北汉的国书扔给了众人看:“诸位瞧瞧,可有应对之法?”

薄凉生看过之后,将国书给了他人,然后不说话。

众人看过一遍后,有的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也有的神色愁苦,担忧不已。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这国书上所言,有几分真有几分假?现如今宫内的那位婉淑公主,到底是否是北汉的那位?”一个老头子颤巍巍的站出来拱手道。

众人的神色都是一凛,这一问不就是问那婉淑公主到底是死是活,宫里的到底是真是假?

孟文宣一笑,“四方馆失火一事,诸位心里必定都有几分猜测吧?朕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那一日的火的确不是偶然。

南蛮王宇文徵受伤不假,但婉淑公主在宫内养伤却是幌子。

真正的婉淑公主带着《南冠录》被北汉的人接走了,朕派去的人把他们堵在了凤鸣山,只不过,她失踪了,带着《南冠录》一起。”

“她带走了《南冠录》?那可是顺康帝的心血啊!”那会儿当先开口的老头子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

“这婉淑公主果然是心思歹毒,用心险恶。当初她就曾设计陷害小国舅,意图挑起我大楚之内乱,如今又盗走了《南冠录》。

我看她失踪一事,说不准是来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要为北汉制造机会,挑起与我大楚的战端。

毕竟十年之约马上就要作废,而北汉与我们一向是不死不休的架势,这么做,也就是还想要点脸面罢了。”新任议郎卫远道。

“陛下,臣以为,我大楚与北汉必有一战,结束这百年来的战乱。此时当考虑的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至于这谴责的国书,并不重要。

汉皇若真想此时与我们开战,该直接用兵才是,可是,他并没有。”新任议郎柳青分析道。

其他人各自开口,有说国库虽然略有丰盈,但不足以支持接二连三的大战的,也有说汉皇只不过是喊喊口号,先壮壮胆子,我们也该把婉淑公主的罪行公布于天下的。

唯独薄凉生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其他人说完了,都闭了嘴,琢磨不准孟文宣和薄凉生不开口是什么意思,皇上不开口可能是在考虑我们说的到底对几分,这一向摸得准皇上心思的薄大人怎么也不开口?难道他有更好的主意?

“薄爱卿有何妙计?”孟文宣的目光终于从烛火上转到了薄凉生的身上。

“没有。”薄凉生抬头对上了孟文宣的目光,坦坦荡荡。

众人都是一个哆嗦,这就是宠臣的底气吗?好一个“没有”啊!

薄凉生并不在乎众人的感受:“西狄赫兰鸿鹄刚刚登上王位,国内局势不稳,东陵一直在暗中筹谋,此次更是拿出宇文馥来羞辱我大楚。

南蛮西戎之地虽然已经归属于我大楚,但人心尚未全部归顺,只怕战火一起,就有人趁机作祟。

而北汉嘛,刚才有位大人也说了,与我们必有一战。既然迟早要来,无论是退避还是直面而上,都没有区别,那又何必再让?

我大楚举步维艰,他世家纵横饱受北夷侵扰的大汉又强到哪里去?”薄凉生的声音如同坚硬的玉珠,砸在冰凉的地面,一声一声,铿锵有力。

太极殿的灯火长明到天将破晓。

沉睡中的梁清萍感受到了一个冰凉的怀抱,带着清晨的凉意和水汽。

她动了动身子,最后转身搂住了孟文宣的怀抱,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你回来了?”

“把你弄醒了?”孟文宣一脸憔悴,将梁清萍的额头抵在自己的下巴上,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想要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其实我本来在等你的,但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梁清萍一只手松开孟文宣的脖子,揉了揉眼睛,就着隔着纱帐透过来的远处的烛光看着孟文宣。

她身上确实还披着一件外衣,孟文宣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伸出一只手摸着她散开长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是我不好,让你辛苦了。”孟文宣道。

梁清萍只看着他,像是要好好研究研究他的表情。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孟文宣还没有说完,梁清萍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孟文宣的嘴。

“要准备和北汉打仗了,是不是?”梁清萍的眼睛在黑暗里闪光,像是美丽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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