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郡主目送他远去,莫名的烦躁,这个黑鬼,怎么突然这样老实听话了?还帮自己解围,找救兵,看来,太子的话还真的很好使啊!
一入东宫的门,长安郡主就看到了早早等候在门后太子孟龙渊。
“表姐,薄大人那里——”孟龙渊面带焦急的道。
“是我太急着去寻敏乡君作证,冲撞了薄夫人,自当负荆请罪。只是,那个北汉公主的事,绝对与我没有半分关系。”长安郡主抬高了下巴。
“表姐放心,事情一定是有转机的。一切都可以解决的。”孟龙渊安慰道。
“但愿如此!”长安郡主的脚步顿了顿,如果不能解决此事,与她不仅仅是名声受损那么简单,而是要给北汉皇室一个交代。
即便她是郑家独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怕也比不过大楚利益,就是自己的亲伯父也不能为自己开口。
门外传来了两重脚步声,梁清萍便转了头。
当她听说长安郡主打了婉淑公主,致使其容貌受损的时候,她就在想,这应该是个意外,可是,紧接着又传来了长安郡主前去薄府,冲撞了姚芷,致使其早产的消息。
姚芷的身子自从入狱后就不太好,出来后也是仰仗着薄凉生寻来的药材养着,生了薄慧后就伤了元气。
薄凉生虽然从未说想要儿子,可是姚芷心心念念都是再生一个儿子,这一胎,她养的小心翼翼,可是姚飞捷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从姚飞捷“死”后,她就精神不济,身体也弱了下来,薄凉生为此甚至专门找沐斯年为她看诊,只是,却没想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姚芷一直都是无辜的,舅父姚济才做的事她没有参与过一分,却被牵连下狱,姚飞捷的事,仅凭她是姚飞捷唯一在世的亲人一点,他就不会让她牵扯进去。
反倒是她自己,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却没想到还是遭此横劫。
长安急于寻找薄慧自证清白,没有等到通报就往里走是失礼,确非有心,也不能过分责怪,但到底酿成了苦果。
梁清萍左右思量着,长安郡主和孟龙渊就站到了门口。
看到梁清萍的身影,长安郡主扑通一声跪下:“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教教长安!”
孟龙渊跟着低下了头,“母后!”
“听说二皇子身子不大好,你去楚文馆的时候顺道看看他吧,若是还好,中午带他和长乐一起到长秋宫用膳。”梁清萍淡然的道,目光却钉在了长安郡主身上。
孟龙渊点头称是,带着钟离高阳离开。
梁清萍站在长安郡主的面前,长安郡主闭着眼,双手交叠放在地上,头放在手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圣人看中你,才将照料北汉公主的重任交于你,却没有想到竟出了这样大的岔子。”梁清萍开口道。
“长安也觉得辜负了圣人和娘娘的厚望,但是长安可以以身家性命保证,
长安虽然恼怒于婉淑公主的虚伪狡诈,不择手段,为挑起大楚内乱糟践人命,陷害大楚栋梁,
却绝对没有动手打她,长安离开四方馆之后并没有折返,而是和敏乡君到了清音茶楼!
茶楼的伙计掌柜都能为为长安作证!”长安郡主抬起头,双眼红红的道。
“清音茶楼只是个茶楼,里面的伙计掌柜可能受你权势所迫,证词怕是不能服众吧?”梁清萍咬准了服众两个字道。
长安郡主一愣,眼中的泪水几乎就要掉出来了,“可是给李叶丹作证的也都是士兵什么的,为什么你们就相信她?
就不可能是她威逼利诱,让他们冤枉我吗?而我让茶楼的伙计作证,就有可能让他们给我作伪证!
我现在······我现在——敏乡君还会为我作证吗?也就是说,我现在找不到证人,也没人能给我作证?
皇后娘娘是想要帮皇上给北汉一个交代?那好,皇后娘娘要打要杀直说就是了!我郑宁乐绝对眼睛也不眨一下!”
长安郡主站了起来,“反正我只是个孤女,自然比不上人家北汉公主尊贵,就算被冤枉了也没有关系!
能对大楚有用,也是我的荣幸。只是,我祖母和母亲年纪大了,还请皇后娘娘替我照顾她们一段时日,等我伯父知道,自然会送她们回余杭。”
“婉淑公主之事,当真与你没有半分关系?”梁清萍对长安郡主对视。
“没有!我和她争吵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四方馆!我若是真的想要动手,何必折返,离开之前直接动手就是!”长安郡主与梁清萍对视。
“薄府的事责任在你,你也认?”梁清萍审视着长安郡主道。
长安郡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是!”
“你得到薄府赔罪,服不服?”梁清萍继续问。
长安郡主斩钉截铁的道:“服!”
“让你给婉淑公主赔罪,任她处置,你服不服?”梁清萍的面上带上了一丝玩味。
“服!”长安郡主太袖子抹了一把脸,晶莹的泪珠沾到了睫毛上,像清晨青草上的露珠。
“当真是头倔驴。什么过错,大的过一条命去?”梁清萍轻笑,“李叶丹居心不良,此事说不定是她故意来搅和国师和虚空和尚的局。
至于薄夫人的事,既是无心之过,强要你一条性命,那孩子只怕也会折寿。回去请你母亲备上厚礼,带着你亲自前去谢罪,莫要伤了两家和气,懂么?”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饶了我?”长安郡主不敢置信的道,一进来就给个下马威,把自己当成空气大半天,又使劲儿扣了半天帽子,结果这样?
“你不是说求本宫教教你吗?怎么,对本宫的教导不满意?”梁清萍抬手服了一下鬓角的珠花,“那就现在宫里留几日,先找个人回去送信吧!”
梁清萍说完就扶着红筝的手走了,不一会儿就有小宫女过来请长安郡主移步离开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