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

靠近门的一名警察听到门口似乎有什么动静，他突然起身开了办公室的房门。村书记夏宇一脸尴尬杵在门口，他显然没想到会被房间里的人发现，“咳咳，王局，天都大亮了，我来问问给你们准备什么早饭？”

王泽超瞄了我和皇甫海霞一眼，见我们微微摇头，他于是说道，“夏书记，麻烦你安排人随便下点面条就行。”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夏宇连连点头，后退几步后这才转身离去。

“杨阳同志，我看这人怎么怪模怪样的，做事这么不大气，偷偷摸摸的。”王泽超盯着夏宇的背影，不满的嘟囔道。

“呵呵，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来偷听，算了，我们先不管他，还是研究下如何保护村里的老百姓吧。”我苦于手中没有夏宇谋害皇甫海燕的证据，无法对付他。而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防止再死人。

“杨阳同志，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王泽超当即表态说道。

“王局，我最担心的就是杀人凶手是按照出水洞村的住户顺序来杀戮的，目前死的那三个人就是如此，我想是不是可以让村里的男人们都集中在一起呢？”说实话，我对此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目前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杀人凶手叫‘刘娘娘’，至于她为什么要来出水洞村杀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清水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还是位女同志，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她起身问我道，“杨阳同志，你怎么就能确定凶手只杀男人不杀女人呢？”

“她叫张轩，是我的刑警队长。”王泽超附耳对我说道。“很泼辣，很能干，说话不会拐弯，你别见怪啊！”

“张队长，我不敢确定，也只是一种推测，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死的都是男人，而他们家中的女人都没有受到伤害，我只能这么判断。”我的回答也不知道能否让张轩队长满意与否。

“杨阳同志，我虽然不清楚您的身份，但是仅凭您和这位女士能破了此案吗？您不会是已经知道凶手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了吧？”张轩不卑不亢，眼睛在一直盯着我看。

我没想到张轩看问题会如此深透，于是笑道，“不错，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请原谅我无法告诉你们，因为刚才我已经说过，凶手不是人，是鬼魂，是你们所对付不了的。”

张轩楞了下，随即坐下。

王泽超看了看他的手下，问道，“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都摇头表示没有。

“好！吃过早饭后，我们分头去各家做工作，我去找村书记商量找个能容纳那么多人的地方，那个谁，宋研，你负责陪着杨阳和皇甫海霞两位领导，给他们当翻译，做好后勤工作。”王泽超想的很全面，担心我和皇甫海霞听不懂当地的方言，于是指着一名漂亮的女警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叫宋研的女警起身给我和王泽超、皇甫海霞敬礼道。

此时，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玻璃窗射进了办公室内。村委院子里传来几个女人的喧闹声，还夹杂着夏宇的骂声。

“都他娘的小声点，领导们在商量案子呢。”

王泽超对我说道，“杨阳同志，应该是送早饭过来了。”

“咳咳，我说王局，还是叫我杨阳吧。”人家王泽超年龄比我大了那么多，对我这么客气，我感觉很不自在。

“也好，叫你杨阳还显得亲切呢。”王泽超笑道，“大家去院子里吃饭吧。饭后按照各自分工分头工作。”

“是！”

我们分别走出办公室来到院子里。

果然，夏宇领着三四名妇女端来了几大盆打卤面，还特意每人煮了一个鸡蛋。那几名妇女正在向碗里盛面条，有个妇女在剥鸡蛋。

夏宇又吩咐人端来一盆清水，拿来一条毛巾，让我们这些人洗手。

他凑到我和王泽超身边小声问道，“王局，杨阳，案子有线索了吗？”

王泽超迟疑了下，笑道，“夏书记，我知道的情况还不如杨阳知道的多，你还是问他吧。”

我随即说道，“凶手来无影去无踪，应该不是人干的。”

夏宇脸色一变，仰头看了下远处的日头，说道，“杨阳，不会真的是妖怪吧？这玩意不是封建迷信，糊弄人的东西吗？还真有啊！”

我正色道，“夏书记，这个世界上未解之谜多的是，我们不能认知的东西还有很多，有些事真的不好说。不过有句老话我感觉很有道理，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人人头顶三尺有神灵，所以说还是少做些亏心事为好！”

夏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干笑几声说道，“杨阳说的很对，老人们都相信这个。”

皇甫海霞悄悄拉了我下，小声说道，“杨阳，面条都糗了。”

王泽超也附和说道，“大家赶紧吃，面条糗了就不好吃了。”

夏宇说道，“我去让他们再煮点面条过来，还有外面执勤的那些人没吃呢。”

“也好，那就麻烦夏书记了。”王泽超很客气的对着夏宇点了点头。

看到夏宇走出了村委院子，皇甫海霞说道，“杨阳，目前来看还不宜打草惊蛇，先搞清楚凶手的身份再说。”

王泽超看了我一眼，惊异道，“杨阳，难道你怀疑夏宇？”

我点头说道，“我怀疑他跟皇甫海燕的失踪案有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两起案子间不会有什么关联吧？“王泽超不愧是干刑警出身，他一下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王局，我现在还真的说不好，不过，也不能排除它们之间有联系。”我挠了挠头皮说道。

这时，皇甫海霞为我端过来一碗面条，我接过大口吃了起来。

王泽超则几口就扒完了面条，放下了碗筷。老警察吃饭都很快，因为要出现场，很多时候都是在野外吃，甚至就在案发现场的尸体边吃饭，冬天还好说没有蚊虫，夏天则不然，苍蝇漫天飞，吃的慢了食物上就会落满苍蝇。

他看我吃完后，掏出一盒烟冲我晃了晃，“来根？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呢。”

我急忙摆手拒绝，“谢谢，真的没学会。”

王泽超点燃一支香烟，缓缓吐出一串烟圈，问我道，“杨阳，杀人凶手会不会就是皇甫海燕呢？”

我和皇甫海霞对视一眼，很惊讶王泽超的职业敏感度。

“王局，我虽然也是这么想，但是我得到的消息是凶手叫刘娘娘，我想不出这个刘娘娘跟皇甫海燕之间有什么关系。”那些警察离着我们三人很远，我不担心被他们听到。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泽超问我道。

“我想先找到皇甫海燕的尸体再说。”我答道。

“唉！杨阳，不是我故意给你泼冷水啊，在十万大山中，要想找到一具尸体谈何容易，不说众多的山洞和地下暗河，就是山里的猛兽也能在一个小时内把一具尸体分食完。更何况那起失踪案已经发生了大半年之久，恐怕早就灰飞烟灭，没有踪迹了。”

王泽超把烟头摁在地面上。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试一试，只有找到了皇甫海燕的尸体，哪怕是她的遗骨，我才能确定某些事情。”我是名阴差，没有尸体就无法确定阴魂的存在与否。

“那好，我让宋研陪你们一起去！”王泽超招手叫过了宋研。

“小宋，从现在起你归杨阳和皇甫海霞指挥，听他们的命令行事。”王泽超吩咐道。

“是！”宋研很俏皮的给我们行礼。

我刚想开口说话，突然，从村委院门跑急匆匆跑进一个人来，边跑边喊，“王局！王局！出事了！”

跑进来的是清水市公安局指挥中心主任刘伟，他原本带领几名干警看护三处案发现场的。

“刘主任，出什么事了？”王泽超也是被吓了一跳。

“王局，刚才打您的电话没打通，殡仪馆的人打来电话说，运送那三具尸体的车在路上出了车祸，翻进了山沟里，而且还燃起了大火，估计尸体都被毁坏了。”刘伟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说道，这大冷天的，他跑的也够急的。

“什么？怎么会出这种事？交警队的人到现场没有？”王泽超大吃一惊，尸体可是命案的关键证据，缺失后很麻烦的。

我也是吃惊不已，不经意间，我看到站在旁边的夏雨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他们正在往出事地点赶，王局，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刘伟请示道。

“也好，你带技术和刑侦的人过去看看，务必查清车祸原因，奶奶的，这大清早的也太晦气了。”王泽超骂了一句，掏出了香烟。

“好的，我这就过去！”刘伟转身离开。

“王局，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皇甫海霞出发去抱牛崮。”我说道。

“杨阳，你们小心点！小宋，带上枪。”王泽超叮嘱宋研道。

“是！我已经带上了！”宋研调皮的拍了拍腰间。

我拉着皇甫海霞回到了夏雨家，我特意看了看我们的行李，形状和我们离开时并无二样，应该没人动过。

我们带齐装备，分别把手枪掖进腰间，跟夏雨老婆打过招呼后，和宋研一起向抱牛崮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