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奕微微抿唇,看着秦若曦那震惊的模样心中叹气。
秦若曦知晓洛兴怀的身份都有这样的反应,姬夫人跟姬太保又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今日洛兴怀说的话虽然太过于直接,可是他直截了当的拒绝,倒是真的省了很多麻烦。
楚天奕思忖片刻开口道:“万毒宫跟绝杀殿有相似,却也不全然相同吧。绝杀殿主刺杀,而万毒宫却是主下毒。而且万毒宫主要是售药,任务接的不多。”
“我跟兴怀去过一趟万毒宫,那里毒物遍地,上至毒王,下至仆从,皆会用毒,而万毒宫大部分人都是精于钻研之道,却并没有多少沾染是非的心思。兴怀能做毒王,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对于制毒的专注程度也是非同寻常的。”
楚天奕想要让秦若曦明白,洛兴怀是喜欢炼毒,但不是喜欢害人,而万毒宫里的很多人也跟洛兴怀一样。
只是,奈何他们制作的是毒物,断然不会让人对他们产生什么好感。
“洛兴怀为什么常年不在万毒宫?”秦若曦询问出声。
从她认识洛兴怀的那一天开始,洛兴怀在京中的日子是居多的。
既然洛兴怀是万毒宫的毒王,不是应该坐镇万毒宫,处理各种事情吗?
就像是东月皇需要常年坐镇皇宫一样,身为王者,手中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终究不会那样自由。
“兴怀不是很喜欢待在万毒宫。”
楚天奕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秦若曦道:“我知道的差不多也就是如此了,兴怀虽然性格洒脱,有些狂放不羁,但他不是莽撞之人。今日他跟姬夫人这样说,必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不管你心里觉得他多么过分,这件事情也终究是兴怀跟姬小姐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够插手的。兴怀这样做,应该就是他考量之后最好的结果了。”
楚天奕垂眸看着秦若曦,那双幽深的眼眸澄澈通透,秦若曦颔首,事已至此,她指责洛兴怀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秦若曦觉得洛兴怀失礼,想要让他去陪个不是。
但是如果洛兴怀真的想要彻彻底底的拒绝姬胧月,那他根本没有必要去道歉。
虽然不想要承认,但是有时候越是无情越是失礼,才更容易拒绝。
秦若曦忍不住叹气,“那我还是先不要去姬府了,这个时候我过去也没什么用。”
楚天奕同意秦若曦的想法,他不怎么担心姬胧月,姬胧月虽然非常伤心,但是姬夫人跟姬太保必然会好好的劝慰她。
楚天奕现在担心的是洛兴怀,洛兴怀刚才直接出府了,也不知道洛兴怀现在是什么情况。
此时洛兴怀已经离开了安顺王府,他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想要离开罢了,无意识间看着自己面前的河流,洛兴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了京郊。
洛兴怀撩起衣摆,在河边坐了下来。
已经是深秋,天色也越发的冷了,他靠着树干坐着,感觉到身后跟身下都有凉意不断的侵蚀着他的身体,可是他却不想动。
如今天黑的早了,虽然时辰尚早,可是夕阳已经染红了天边的云霞。
洛兴怀怔怔的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脑海之中姬胧月那泪流满面的样子却是挥之不去。
而且,姬胧月的声音似是在他的耳边萦绕。
“洛先生,我喜欢你,我想问你有没有娶妻,想问你喜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
喜欢……
洛兴怀皱眉,捡起一块儿石头狠狠地丢入了河中,霎时间水花四溅,他的思绪也被这清冷的水珠拉回了现实。
疯了吧,喜欢?
姬胧月只是见过他几次,谈什么喜欢呢?
更何况,自己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值得喜欢?
哦对,他的这张脸。
洛兴怀皱眉,心中有一股厌恶之感涌现。
自己的这张脸,确实是够扎眼的,还真是让他觉得有些厌烦啊。
只是,姬胧月只怕不知道,自己的这张脸在很多人看来宛如地狱之中的恶魔。
洛兴怀自嘲的笑了笑,看着那还未平静下来的水面脸色忽明忽暗,突然之间纵身一跃,直接落入了河水之中。
冷意袭来,竟是有些彻骨,洛兴怀的眼眸之中已经是一片清明之色,渐渐地浮现出了浓浓的嘲讽。
往事如同潮水一般在洛兴怀的脑海之中涌现,他那比女子还要明艳几分的脸渐渐地苍白了起来,嘴唇也泛起了青紫之色。
天已经完全黑了,楚天奕跟秦若曦用过了晚膳,洛兴怀却仍旧没有回来。
楚天奕有些担心,想要出去寻找一番,却是得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说东月皇今晚会出宫来安顺王府。
“玄一,你带人出去找找。”
楚天奕对着玄一吩咐了一声,东月皇要来,他必然是要留在府上接驾的。
而且秦若琪跟古雪莹那边,楚天奕都有些放心不下。
玄一立刻带了人出去,楚天奕去了古雪莹那边,秦若曦则是去了秦若琪的院子。
秦若琪知道东月皇要来紧张的厉害,整个人都坐立难安。
秦若曦握着她的手安抚道:“父皇很和善,你不必担心。他若是问你什么,你如实说便是了,父皇会调查清楚的。”
秦若琪连连点头,紧张地说出话来。
亥时三刻,东月皇出现在了安顺王府,随行的只有李公公,但是秦若曦知晓定然有侍卫在暗处保护。
楚天奕出去迎接,秦若曦亦是带着秦若琪到了前厅。
秦若琪端端正正的跪在东月皇的面前,身体却是有些抑制不住的发颤,心中亦是慌乱。
东月皇垂眸看着她,坚毅的眉头皱成一团。
面前跪着的人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模样顶多算是清秀,但是这姿态,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虽然楚天霖年龄也不大,可是比起秦若琪也是大了许多岁的。
后宫佳丽三千,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楚天霖到底是看上这个丫头哪儿了?
东月皇百思不得其解,沉声道:“你先前说的话,可都是实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