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俯身跪下,行礼道:“二少爷!”
“我还当是我认错人了,原来真的是你。”周子谦缓缓走上前,低低笑出声,道:“为何行这么大礼?起来吧!”
他甚至亲自抬手,将喜儿扶起。
“你这是...抓药去了?”周子看见她手中的药包,目光陡然一暗,低声问:“大哥让你去的?”
不待喜儿回答,他便自嘲一笑,低声道:“他到底是信不过我。”
他莫不是以为,周子默得知她今儿带回玲珑阁的药包是他给的,故而不敢喝,让她再出去抓药?
喜儿忙摇头,道:“奴婢的妹妹得了风寒,很严重,就要没命了。奴婢的妹妹是下房末等的仆人,生了病是不给治的。奴婢只能瞒着大少爷,偷偷跑出去将夫人赏的玉镯卖了,换些银子去给妹妹抓药。奴婢擅自出府,还请二少爷责罚。”
说着,她又屈膝行了一礼。
周子谦闻言,眸中的失落之色渐渐敛起,他笑道:“那你买酒作甚?”
喜儿颔首,声音怯弱弱的:“大夫和奴婢说,用酒擦身子,可以稍稍缓解风寒之症,我便买来了。”
“用酒擦身子?倒是奇闻,我第一次听说。”周子谦眯着眼睛,笑看着她,伸手道:“拿来吧!”
喜儿不解,疑惑地望着他。
周子谦笑意更甚:“我帮你把药送去,再叮嘱管事婆婆几句,叫她帮忙将药煎上,好生照料你妹妹,岂不比你这般堂而皇之送药过去有用得多?”
他竟然要帮她?
若是他像周夫人一样虚伪,她能对付。像周子瑞一样蠢笨,她也能对付。可偏偏他一双眼睛澄澈干净,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直勾勾地看着她。
喜儿一时没了主意。
“怎么?不信任我?”
她自然不敢说不,忙把酒和药包递给他,柔声道:“奴婢谢过二少爷。”
“不必客气。”周子谦掂了掂手中的药包,冲她道:“你只需要记住,今天你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好。”
喜儿这才明白,原来他这么做,是为了堵住她的嘴巴。
方才躲在墙角与他幽会的那姑娘,衣着像是丫鬟。看来他是与自家的丫鬟生了情,不敢为人所知,只得趁着夜色在此幽会。
真是一出富家少爷爱上我的好戏啊!
喜儿再次屈膝行礼,声音仍旧怯生生的:“是,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既然有条件交换,喜儿也不再怀疑周子谦的好心,再三谢过,便拜别了他。
等她回到玲珑阁,还未及转过屏风看见周子默,就先听到了他问责的声音。
“一个时辰了!”
喜儿突然想起来,她离开之前,和周子默说只需要一刻钟。
转过屏风,周子默愠怒的目光缓缓朝她投射过来。若是目光能化作铁钉,只怕她此刻已经被死死地钉在墙上了。
不过晚回来一会儿,也不必这么生气吧。
喜儿突然问:“大少爷可是想出恭?”
除了他急着出恭,身边没人伺候,喜儿着实想不出来他究竟为什么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