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头痛，半阖上双眸，按了按太阳穴。

金大娘咬了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模样被周夫人捕捉到，她的眸子迷成一条缝，不耐烦地说：“有话你就快说！”

“可是自从她挨了夫人的那一顿鞭子后，老奴总觉得她变了，变得有些聪明。”金大娘颔首回道。

周夫人停了动作，抬起眼皮，问：“你的意思是，她是在和我装？”

她刚才一直不敢说，是因为担心周夫人问她从何知道的。她可不能说为了找自己的水壶，没有回禀她，就自己私下里去教训了仆人。

见周夫人没有问，她大胆说道：“老奴觉得，不如看她下次来回话，可有所收获，再定夺她是真的愚钝，还是在装！”

周夫人冷哼一声，握紧拳头，恶狠狠地道：“她不过是个最低贱的仆人，若是敢给我耍花招，我便将她一家子打死丢出去喂狗！”

————

喜儿拿着药包，穿过后院，往玲珑阁走。

不料正碰见与她一同从下房进大宅的锦绣等人，喜儿自知如今的处境非比寻常，不愿与她们多做纠缠，猫着腰快步擦过她们的肩。

谁料脚下一绊，她整个身子往前倾倒，怀里的药包尽数飞了出去，栽了个狗啃食。

她侧目，看见锦绣那只穿着绣花布鞋的脚还横在路上，咬了咬牙，爬起身。

“呦，这不是玲珑阁伺候大少爷的喜儿吗？”锦绣和身侧的人笑道，“听说喜儿是住在通房照顾大少爷呢。”

她身侧的丫鬟闻言，也是掩唇一笑，道：“通房呀！喜儿姐姐的地位可比我们高，睡在通房...”

她说着，朝喜儿凑过来，蹭过她的肩膀，半是揶揄，半是讥讽道：“喜儿姐姐若是被大少爷收了做妾，可别忘了我们这些旧时好友啊！”

喜儿咬着牙，无意理会她们，径直往前走。

那人却跳了两步，直直地拦住她。

“喜儿姐姐，别走啊！和我们说说呗，你是如何伺候大少爷的？感觉可好？”

锦绣也笑着走上前，和那人说：“定然是喜儿姐姐主动呀。大少爷的腿不中用，想必有心也使不上力气吧。”

喜儿暗暗咬紧了牙，双手在衣袖里握成拳头。

“方才我听夫人屋里的姐姐说，夫人问起大少爷的近况，喜儿姐姐便是连大少爷出恭几次，都说得一清二楚呢！”

喜儿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含泪看着几人，最终落在锦绣身上。

“锦绣姐姐如今进了二少爷房中，想必每日都能在二少爷跟前近身伺候着。听闻二少爷温润如玉，是个谦谦君子，姐姐近身伺候着，日子久了，便能生出感情来。前程可谓如你这名字一般，何故羡慕我呢。”

她这么一说，同行的丫鬟纷纷望向锦绣，目光十分灼热。

锦绣脸上顿时挂不住，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她自从进了周子谦房内，几番欲意贴身伺候。无奈周子谦不爱太多人侍奉，身边只留那么一两个亲近的。前几日她气不过，使了点小计谋，顶了其中一个去书房伺候周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