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丫鬟忍不住掩唇轻笑,周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金大娘赶紧呵斥住她:“够了!”
她是叫她去盯着周子默的一举一动,谁让她去记他的吃喝拉撒了?
周夫人坐起身,冷声问她:“我是问你,近日大少爷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喜儿故作深思状,半天才抬眸,露出笑颜。
周夫人松了口气,甚至往前倾了倾身子,想要听仔细些。
“大少爷就寝前总要喝好几壶水,夜间总要起夜,一夜要起七次呢。我算着次数,觉得不大正常。夫人,您看可需要找个大夫来给大少爷瞧一瞧?”
喜儿水润的瞳仁在眼眶里微微转了转,一脸无辜又怯弱的神情。
周遭的丫鬟,垂眸忍笑。周夫人却是按捺不住胸口盛怒,狠狠地拍了一侧的案台,上头的茶盅一震,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喜儿被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奴婢没有伺候好大少爷,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
周夫人隐晦的提点过她,还让金大娘暗中知会过她,只是没有点明。殊不知她是真的愚笨,还是懂装不懂。
她摒退了伺候的丫鬟们,只留下金大娘和喜儿。
她递给了金大娘一个眼神,不紧不慢地携起一盏茶喝着。
金大娘会意,走上前去:“喜儿,你会错意了!”
喜儿缓缓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晶莹的泪光,实在是楚楚可怜。
金大娘静静地打量着她,想从她的眸子中看出点破绽,不料她的目光却是无懈可击。
这真的是那个在柴房中拦住她的手,威胁她的王喜儿吗?
喜儿抽噎了下,柔声道:“还请大娘明示。”
金大娘又看了她一眼,才笑道:“近来大少爷可有规规矩矩地喝药?”
“有。自从波叔走后,药都是我亲自端给大少爷的,他每次都是一饮而尽,未曾偷偷倒掉。”
“那大少爷的身子...”
喜儿闻言,立刻作大惊状,俯身又叩了几个头,哭道:“是奴婢的错,奴婢瞒着夫人了。近来大少爷夜间总是不停地咳,纵使睡着了,呼吸声也极其粗重和急促。奴婢,奴婢是害怕责骂才斗胆瞒了夫人...”
金大娘往回看了周夫人一眼,周夫人的脸色稍稍缓了缓,示意金大娘继续问。
“那大少爷近来可有做什么事儿?”
喜儿想了想,道:“波叔走前,曾与大少爷彻夜相谈。奴婢当时住在偏房,只是起夜时,见大少爷的寝房彻夜明亮,走过去有窸窸窣窣的人声。奴婢没听真切,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那近来呢?近来大少爷可有与谁通过信或是...”周夫人急切地问。
喜儿想了想,道:“近来奴婢未曾见有人往玲珑阁送过信啊。夫人不如将守门的小厮叫来问一问,兴许是有谁给大少爷送过信,奴婢不知呢。”
周夫人的脸又黑了!若是那信是送到周府大宅门口,她还需多舌问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