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婆婆看了眼喜儿滋着血珠的脸颊,心里是非已断。
“行了。我看你们都是嫌活儿太少了,明日起,便多做一个时辰,看你们可还有力气闹腾!”管事婆婆冲着通铺,大声喊:“每个人都是一床被褥,若是给我看到谁那儿多了,无论如何得来的,都以盗窃论罪!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大家纷纷应声,往被子里又缩了一缩,生怕这事染到自己身上。
锦绣虽心中有怨,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怏怏称是。
管事婆婆都发了话,锦绣也不敢再折腾幺蛾子。
喜儿二欢和妞子这才算睡了夜好觉。
不过喜儿也知道锦绣不可能甘心吃下这口闷瘪。
果不其然,第二日歇息时,喜儿正准备往床上钻,突然发现自己的床褥硬得和铁一般,上面还结了一层白霜。
二欢,妞子的被褥亦是如此。
不远处的锦绣,看着她冷笑。
不用动脑子,也知道这事儿是锦绣干的。
管事婆婆不让她抢被子,她便不敢明着来,暗下往她们被子上泼水,总之不让她们好过就是了。
二欢气得牙根子直痒痒,瞪着一双大眼睛,就要去找锦绣。
喜儿一把拦住她,说:“你去问她,她也不会承认的。再把管事婆婆招惹过来,我们说不定又要回柴房住了。”
二欢气得跺脚,眼睑都红了。
喜儿望了眼得意洋洋的锦绣,低声说:“我去把被子挂外面晾着,今儿我们抱紧一点,有棉袄,想来也能凑合一宿。”
见喜儿抱着被子出去晾晒,一句话都不敢说,锦绣心中别提多得意了。
好不容易没了赵巧,她能在一众仆人中称大,岂能让王喜儿这个芝麻胆儿的人骑在她头上。
奈何锦绣也不过高兴了一天。
次日从仓房回来,锦绣洗了把脸,就往被窝里钻。
不知怎的,她总总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软软的。
她伸手往身下抓去,摸到一坨毛茸茸的东西,有些地方还有些尖锐。
她掀开被子起身,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一看不要紧儿,吓得她脸色铁青,从床上跳下去,一下子跪倒在床边,胆子都要破了半边。
有人好心问她:“锦绣,怎么了?”
“老鼠!好多...好多老鼠!”
众人往她床上看去,只见在她掀开的褥子上,静静躺着十来只死老鼠。饶是她们这些终日在仓房做活儿,见惯了老鼠乱窜的人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喜儿将晒干的被褥铺好,示意二欢和妞子早些歇息,对锦绣的惊呼置若罔闻。
锦绣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那些老鼠个儿个儿睁着眼,张着嘴,静静地躺在她的床上。
她一想到刚才自己竟然躺在这群死老鼠上面,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直打冷颤。
侧目,却见王喜儿姐妹三人,不慌不忙地脱鞋准备就寝。她咬咬牙,从地上爬起身,气势汹汹地走到王喜儿跟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恶狠狠地将她甩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