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默平躺在床上,感觉到膝盖上被一种草药给糊住,待床头的香燃尽,她方才取下草药,取出锋利而小巧的刀,在用点燃的酒精火烧了片刻,然后举起刀划向他的膝盖。
公孙轩在一侧,随时准备给喜儿递她需要的东西。
周子默只觉得像是被蚂蚁叮了几下,疼痛并不明显。
见他一声不吭,公孙轩忍不住问道:“不疼吗?”
周子默摇了摇头。
公孙轩看了眼,被小夹子撑开的膝盖,喉咙滑动了片刻。
他看着都肉疼。
等到刮骨之时,喜儿轻声提醒他:“会很疼。”
那麻药只能敷,只能保证皮肉不同,却不会对骨头造成麻醉作用。
周子默轻轻“嗯”了一声。
喜儿沉下心,聚精会神,继续做手术。
波叔在门口焦急地转着圈圈,刚读完书过来的四宝和二欢坐在一起,等待着大姐出来,祈祷大姐夫平安。
因为敷的草药,麻醉效果不好,喜儿极其严格地控制了时间。一个时辰后,喜儿满手鲜血地推开了门。
波叔当即迎上来,低声道:“喜儿姑娘...”
喜儿道:“叫下人们来将东西都收了吧,往后两个月,大少爷需要静养。”
波叔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当即跪下去,扬声道:“多谢喜儿姑娘!”
二欢和四宝相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听大姐这话的意思,便是大少爷安然无恙了。
正在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的时候,一个护院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高声呼喊:“地震了,地震了!”
喜儿眉头一皱,迎上去,呵道:“别大呼小叫,大少爷需要静养。”
那护院指着外头说:“白雪姑娘和三姑姑回来了,说...说清河城地震了!”
“什么?”
众人闻言,皆向门口奔去。
只见白雪搀着周三娘走进来,两个人都蓬头垢面,一脸疲态,裙袂上还沾了不少泥渍。
喜儿心头一惊,急忙迎了上去,道:“姑姑,白雪姑娘,这是怎么了?”
周三娘有气无力地说道:“清河城前天夜里地震,房舍皆倒,道路不畅。”
喜儿闻言,心头先是一颤,随即见周三娘和白雪都无恙,才稍稍放心,她又问:“那姑父呢?”
“我那天睡不着,白雪也未眠,我们和朗哥儿在院子里谈心,这才躲过此劫,只不过...只不过清河城的百姓...”
眼看着周三娘站不稳,喜儿急忙扶住她:“姑姑...”
周三娘颤巍巍地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喜儿,“喜儿,你快将此信交给绥城的知府大人,让他带人前去援助。”
喜儿接过信,递给身后的公孙轩,朝波叔道:“快给公孙少爷备一匹快马!”
然后朝小草吩咐:“将厢房收拾好,让白雪姑娘和姑姑休息。”
等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粮铺又送来了一沓账本,喜儿一一过目后,交给二欢去盘账。
忙完这些,已是深夜。
喜儿坐在小几前,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小几一侧的油灯,泛着明黄色的微光,灯火摇晃,影影绰绰。有人将一杯茶递到了跟前,她以为是小草,随手抄起抿了一口,然后问:“大少爷醒了吗?”
刚做完手术,喜儿担心周子默痛得睡不着,便让他喝了碗安神汤,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