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忙从他怀里站起身,突然觉得浸满水的袄裙也不沉了,连滚带爬地跑出药池,回房换身干净衣裳。
房间里的床被周三娘派人搬走了,晚上就寝时喜儿无奈,抱了床被子,只得打地铺睡。
周子默也不劝她往床上去睡,只嘱咐小草在房间里多备两床被子。
周子默外祖母生辰那日,喜儿早早地通知了夏夏,让她准备食盒。
周三娘得知两人要前去陈家贺寿,从自己房里拿出一件玉如意,交给喜儿。
“这么多年,我们周府都没和陈家走动,是我们的过错。可外人眼里我上头还有个二哥,他都没走动,我去走动,叫人觉得周府不和,闹了笑话。你带我送件礼去,也表了我的心意。”
喜儿点头应下,便与周子默一同上了马车。
陈家在绥城不算大门大户,家里有几十亩良田,做了些农户上的小生意,日子并非大富大贵,却也比普通人家过得好一些。
更何况周子默的外祖父在世时做过几天官,故而让家中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读书。
虽未有子孙考取功名,可个个也都有些才气,和寻常的生意人终究不一样。
陈老爷子膝下二子一女,他去世后,家中的产业便由两个儿子陈书和陈礼共同打理。陈礼如今是城内学堂上的夫子,生意上的事情鲜少过问,都交给大哥陈书。
这两年,陈家靠着家中的田地,种起了土豆。
奈何绥城这地方,盛产土豆。种的人多了,土豆便不值钱,也容易滞销。
喜儿的马车停在陈家大门口时,陈书和陈礼两兄弟还在为家里的生意发愁。
“爹!咱们家门口停了辆马车,我瞧车上下来的人,像是表哥!”
从门外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人是陈书的儿子陈明瑞,见父亲和小叔在商讨事情,他忙拱手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表哥?你哪里来的表哥?”陈书出声询问。
“就是周家表哥呀!”
陈书和陈礼闻言,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瞥见了九分诧异。
他们的大姐陈诗诗嫁入周府不到一年,便难产而亡。起初周老爷子和大姐夫在世时,和陈家走得极近。陈家都是读书人,做起生意来都是死脑筋,周老爷子没少照拂。可自从大姐夫和周老爷子相继离世后,周府与他们便几乎断了联系。
周二爷,也就是当今的周老爷,起初每年还送些礼过来,可后来,干脆连礼都不送了。周子默身为外长孙,连祖父亡故时,都借口身子虚弱,吹不得风,未曾来祭拜。
时隔经年,这还是周子默头一回登门造访。
陈书闻言,脸上露出些许宽慰:“我是听说默儿如今与周二爷分了家,如今独立门户,自己在城中买了座宅子。今儿是母亲的大寿,他八成是来贺寿的。这么多年,头一回来...”他缓缓站起身,对陈礼说道:“走吧,咱们去门口迎迎。”
语罢,他朝陈明瑞说:“你且去后院告诉你祖母,就说你表哥来了。你祖母听了,一定高兴。”
陈明瑞拱手行礼称是,就往后院,将这消息告诉祖母和娘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