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附和称:“是啊,是啊。”
荀琯接着说道:“父亲贸然离去,叛军恰逢那时攻城,守军无人指挥,城将不保,还是让琯儿去吧。”
荀琯真诚坚定的眼神看着爹,让荀崧心有疑虑,想到荀琯年幼,万一有个闪失,心不能安。
荀崧不由叹息道:“琯儿能有此心,为父甚感安慰,只是敌众我寡,叛军又强悍,将士突围尚且不易,何况你一小女子?”
荀琯急了,面色焦虑,道:“宛城危在旦夕,一旦城破,城中数万百姓遭殃,我虽是女儿身,可绝不比男儿差。父亲你也是知道我武功如何。
如若能冲出重围,求得援兵,宛城可保,百姓得救。如若不能突围,顶多一死,何足惧哉?这也不负父亲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
周围官吏,大为震惊,低声交谈着什么,而荀崧眉头紧皱,摸着胡须,哀虑良久。
荀琯继续说服,言辞恳切道:“女儿不会有事的,待到三更,叛军把守松懈,我再翻城墙而出,趁夜突围,必不负众人厚望,求得援兵。”
见荀崧还是犹豫,荀琯道:“爹,你忘了吗?我们家世代为将,为国为民多少年!曾经世代祖先立下的誓言,保家国黎民百姓之安,即使是死,也不足为惧,亦无憾也!
我荀琯一条命与万千百姓之性命相比,又何足为道!就连父亲也愿孤身一人突围叛军寻求援助,女儿与父亲并无差,为何不让女儿去?你这样又如何是把国民道义放在心中?”
荀琯接连的质问一下下惊醒了荀崧,荀崧一改往前的焦虑不安摇摆不定,面色凛然坚定,道:“琯儿,你说的对。我族世代为将,护国护民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本当如此。最多就是一死,一条命换万千性命的确值了。你去吧。”
荀崧答应后,想要挑选十几个士兵,跟随荀琯一起突围。却被荀琯拒绝,说:“一人更好行动,若是十几个人一起,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而且死了,也无须平白添上好几条性命。要死,便一人担。不要连累他人。”
“你这是何必呢?多点人护着你,你也能安全许多。”
“可是父亲,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国为民牺牲自己,既然他人不愿,便也就罢了,何必强迫,这样即使牺牲了,却不是死得其所。”
“也罢。”荀琯无奈叹道,只好应了荀琯请求。“你一路要小心。”
“是,女儿会快去快回,父亲不必太担心。世间道义会站在正义一方。”
荀崧点头,眉头依然蹙起,目送荀琯离开。
三更已至,东墙之上,
荀琯穿着黑衣,罩着黑色面巾,腰佩琯剑,一身上下男儿打扮,隐于黑暗中。
趁着夜色浓浓,四周一片安静。
荀琯悄声掠上墙头,望着眼前地上许多包裹得密密实实的营账,悄咪咪地摸索着到几个站岗的士兵背后,利索地在士兵发现之前,一刀解决了他们。
解决了站岗士兵后,荀琯隐于浓浓夜色中,往前飞掠,悄无声息,并未惊动任何人。
寂寥的天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纱,无星辰无明月,四下沉静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