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国雄神情复杂,却又沉默不言,罗慧兰坐立不安,早就焦躁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眉头蹙了蹙,罗慧兰十分着急地一把拽着他的手,思绪混乱的她只是一门心思知道绝对不能让顾轻舟就这么成为华神集团的股东,毕竟现在华神集团是顾氏的控股公司。
这些年来,罗慧兰虽然省得顾国雄宠爱,不过因为顾轻舟的存在,难免成为罗慧兰人生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罗慧兰早就看这个丫头不顺眼,处心积虑地想要将她铲除,不过每次眼看要成功的时候,都是因为顾国雄而失败。
顾国雄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可算是掌上明珠,一向都很宠溺她。
平日里只要她对顾轻舟有半句的怨言,顾国雄都会护着她,一个劲儿地要求她多让着点这小辈。
阴恻恻地偷瞄了一眼顾国雄,罗慧兰心一横,幽幽地说道,“哎,我知道你疼爱轻舟,可是你别忘了……当初她妈在非洲是怎么死的,她的死可是跟你有间接的联系的,这个丫头虽然当初还小,可也差不多是懂事的年纪了,这一下她母亲给她留了遗嘱,还不知道有没留下什么书信什么呢。万一这轻舟知道了这件事……你说……”
罗慧兰刻意停止,察言观色的瞬间,抬手搔搔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啦啦的响亮。
顾国雄啊顾国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这个死丫头当年就是人小鬼大,现在都二十岁了,恐怕也不是好对付的人,你要是心软,到时候就只有吃苦果的份儿了。
顾国雄面色略显凝重,皱了皱眉,然后一声长叹。
“哎呀,国雄,你叹什么气呢,你还是决断点,轻舟手握这股份,对我们顾氏不利啊,要不……你跟轻舟说一说,把她手里的股份要来吧。”罗慧兰可谓厚颜无耻,明明那是顾轻舟母亲留给她的股份,她居然怂恿顾国雄去讨要股份。
果不其然,她话音一落,顾国雄就一脸嫌弃地白她一眼,然后冷声呵斥,“你胡说什么呢!这股份是玉欢留给她的股份,遗嘱上白纸黑字写着,这能要的吗?”
“哎呀,国雄,你怎么就……怎么就这么不开窍了呢。这遗嘱归遗嘱,股份落入了她手里了,那她想怎么处理那不还是她的事情了吗,你是她父亲,你跟她开个口,她一定会愿意给你的。”见他依旧排斥,罗慧丽故作委屈状地声声叹息。
目光低敛,声音清清冷冷地控诉,“哎,你以为我想让你去跟一个小丫头要股份啊,我这不还是为了你好。你不要看轻舟这孩子平日里看到我就兰姨前兰姨后的叫,其实她对我是怎样的心,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为你生个一儿半女,几次怀孕都小产,你以为真的是我身子的原因啊?其实……”
说到这里,罗慧兰欲言又止,故意要吊他胃口。
她太了解顾国雄了,秦玉欢只是跟他生了个女儿便客死他乡,而她跟他结婚之后,他就一直都盼望着能有个儿子。
然而,她几次怀孕都以小产结局。
其实,她的小产完全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过眼下为了能让顾国雄对顾轻舟产生隔阂,自然是要撒谎让他误以为那几次小产都是因为顾轻舟引起的了。
顾国雄眉眼微微一沉,倏地转眼看向她,神情变得肃穆,“你究竟想说什么?”
罗慧兰耷拉着脸,内心里很努力地酝酿了一下情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挤出了眼泪。
猛地抬头,泪眼婆娑的模样映入他的眼帘,顿时就让顾国雄觉得事有蹊跷。
“是轻舟害你?”顾国雄不敢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可见罗慧兰这般神情,他还是隐隐地洞察出了端倪。
罗慧兰用力咬唇,良久,颤音说道,“国雄,你一定要小心轻舟,她长大了,不是当年的小屁孩了,她一定是觉得你害死了她母亲,所以对你心怀怨恨,尤其是对我这个后妈……想必更是憎恶至极,要不然她也不会眼红我怀孕,害怕我生了孩子就跟她抢父亲。”
见顾国雄脸色越来越难看,罗慧兰知道自己的言语已经起到了离间作用,心头一喜,继续说下去,“其实,她想要得到全部的父亲,我很能理解的,毕竟她母亲死得早,她心里一定是很伤心的。可是……我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啊,她怎么就可以……怎么就可以这么狠心呐!”
见罗慧兰情绪有所激动,顾国雄薄唇轻扯,抬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宽慰着她,“好了,你别操心这么多了,这些事情,有我在呢,我会知道怎么处理的了。”
“你知道什么!”罗慧兰两眼一瞪,凌厉的口吻满是呵斥的意味,“你这个乖女儿,野心大得很,我最担心的是不是顾氏被控股这么简单,而是她有了华神集团的股份,会一步步地将顾氏给掌握到她的手里。你不要忘了,她的母亲是因为你死的,她也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的。”
被她这么一说,顾国雄面色有些阴沉,双手不自觉地攥了攥拳头,极力扼制着内心的情绪。
“行了,别说了,我自有分寸。”顾国雄越听越是有了抵触之意,虽然他觉得罗慧兰所言不无道理,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相信顾轻舟不是这么富有心计的人。
待罗慧兰离开,顾国雄犹豫再三,忍不住给顾轻舟拨打了一通电话。
“喂?”此时,顾轻舟正顶着鸡窝头下楼,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慵懒地来了个葛优躺。
“轻舟,我是爸爸啊,你什么时候回家啊?”顾国雄语气温和,十分有耐性的样子。
“哼!爸,你还敢叫我回去?你也不看看兰姨那嘴脸。”顾轻舟撅起嘴,幽怨地翻着白眼,语气里满是对罗慧兰的愤懑,“我不回去,还不是因为她吗?是她一心一意要将我赶出来顾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