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顾轻舟板着臭脸,罗慧兰瞬间来了挑衅的欲望,眼尾一挑,缓步走到她们的身旁,一落座,抬手稍稍整理她的裙摆。
勾了勾唇,罗慧兰开始阴阳怪气了,“哎哟,轻舟啊,我身为你的后妈,平时对你管教不够,今天啊,正好你回来得早,有些事呢,我也想单独跟你聊聊。”
一听这意味不明的话,顾轻舟断定有诈,杏眸一瞪,冷言冷语地搪塞她,“兰姨,有什么是不能在这里说的?你不是想要管教管教我吗?顺便也好让奶奶看看你是怎么管教我的,要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没准奶奶还能给你个建议呢。”
说话间,顾轻舟干脆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身子往后一靠,一副慵懒的姿态面对她。
见状,罗慧兰心底有些来气,可碍于顾老太在场,她也只能隐忍。
僵硬地扯着笑容,罗慧兰故作凝重地叹息起来,“哎,你妈死得早,我跟你爸爸再婚,一直以来都自私,都顾着两个人快活,对你关心不够,这也是这些日子我跟你爸爸反思再三后得出的结论。所以啊……你爸跟我商量之后决定呢,希望你能多回家看看,哪怕是你结婚之后,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根。”
“就想对我说这些?没了?”顾轻舟眉头一蹙,略有吃惊。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罗慧兰突然跟她扯这么一番话,不可能是表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一定是有深层含义。
见顾轻舟若有所思状,罗慧兰咳咳两声,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哎,这都怪我跟你爸,我们两人啊,现在天天都充满自责。”罗慧兰故作凝重地叹着气,眉眼间还满是愁绪,渲染得十分到位。
不过,顾轻舟内心却在对她嗤之以鼻。
阴恻恻地偷瞄她一眼,顾轻舟忍不住发笑。
“兰姨,我发现你越来越好了。”
“哎呀,轻舟,难道你这么夸我,我还真的有些感动啊。”罗慧兰一听她的话,满脸兴奋,还惺惺作态地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是说,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好莱坞不给你颁一个奥斯卡影后,真的是可惜。”她眉目满是鄙夷,说完,嘴角还勾起一抹嘲笑。
“你……”本还好声好气的罗慧兰,瞬间脸色变化,若非因为顾老太在场,她一定会气得破口大骂。
目光掠过顾老太,罗慧兰笑意僵硬,还控制自己用平静的口吻回应她,“轻舟啊,我听说你都要继承许氏集团了,你可要三思啊,我听说那个许一聪可不是什么好人呢。”
闻言,顾老太眼神一凛,满是褶子的脸上闪过了一抹不安。
枯槁的手一下就攥着顾轻舟的纤纤玉手,紧张兮兮地质问,“轻舟,你兰姨说的什么意思?什么继承许氏集团?这是怎么回事?”
顾轻舟轻咬红唇,沉了沉脸,压低嗓音安慰她,“奶奶,这件事我稍后再给你解释。”
“哎呀,妈……我来告诉你吧,其实就是许氏集团的许老先生过世了,将他一手创立的许氏集团交给我们轻舟了,轻舟是合法继承人,她会掌管这么一个庞大的集团。而许一聪……你应有所耳闻啊,跟她同一个大学的人,阴险狡黠,指不定哪天就让我们轻舟吃亏了。”
本就不安的顾老太,在听了罗慧兰的解释之后,更是大惊失色,攥着顾轻舟的手都不自觉地发颤了。
“奶奶,你放心,我很好,我能处理好的,更何况……有秦墨在呢,你不用担心的。”顾轻舟挑眉浅笑,不断地轻拍着她的手背。
“我说轻舟,你小小年纪,一下要参与这么多事,一定很累的吧。其实我是可以理解你的,你都答应了人家要帮他掌管许氏,那你也不好辜负他的遗愿。另外呢,你还是华神集团的股东,还有我们顾氏……你看,你要是什么都过问,你一定很忙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轻舟两眼一瞪,语气森冷不少。
罗慧兰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得响亮,她铺垫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顾轻舟放弃部分权利,让渡部分利益,这样一来,她才好将顾氏变为她的囊中之物。
瞅着罗慧兰的异色,顾轻舟已经很确定这个女人不怀好意。
她抬手轻掩朱唇,意味深长地干咳两声,然后不紧不慢道,“兰姨,你突然这么关心这件事,该不会是你自己有什么小算盘吧?怎么?你想掌权吗?”
“哎呀,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我想掌权啊?我这不是怕你累坏了,最近啊你爸爸一直都埋汰我,说我跟你没搞好关系,所以你才会这么拼命地去搞事业,心思都完全不在这个顾家上。你看看,你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你也应该留点时间陪陪家人啊。”
罗慧兰字句珠玑,本是可以说得让人心服口服,可因为顾轻舟对她的了解太多,不但不接受,反而还嗤之以鼻。
微挑了一下眼尾,顾轻舟低柔的嗓音透着一丝丝的鄙夷,“兰姨,你有心了,不过呢……我想我已经长大了,事业与家人,我能权衡轻重,也能很好地平衡两者关系,所以……你不用为我费心了。”
撂下这话,顾轻舟扭头看向顾老太,“奶奶,我有点累了,我回房间休息一下。”
撂下这话,她倏地起身,经过罗慧兰的身边时,还刻意一顿。
四目相对,空气中一瞬就充斥了火药味。
望着顾轻舟扬长而去的身影,罗慧兰眼里闪过暗芒,双手攥了攥。
良久,一扭头,她看向顾老太,生硬地挤出了一抹笑容,“妈,你还真的要多劝劝她了。”
说话间,她干脆往顾老太的身旁一屁股坐下,开始了絮絮叨叨,无一不是在怂恿她。
顾老太全程不说话,只是不时点点头,态度很敷衍。
自讨没趣的罗慧兰,在碰壁之后,只能悻悻然起身离开。
翌日。
顾轻舟刚到许氏集团,没想到就被许一聪的人给堵在了大厦门口。
她绷着脸,微微扬着下巴,字句铿锵地质问,“你们想干嘛?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我可以告你们的?”
“许少吩咐了,不能让你进去,除非等他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字正腔圆地表态,完全没有让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