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眉眼微沉,眸色深了深,犀利的眸光聚焦着面目可憎的许一聪,静默十来秒,突然嗤笑一声。
突如其来的一声冷笑,伴随着不友好的嘲讽之意,许一聪更是心思敏感,两眼一瞪,冲着她就怒吼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从现在开始,这个公司就是归我管了,闲杂人等,我不想看到,尤其是一些牛鬼蛇神,最好不要来招惹我,否则……”
顾轻舟字正腔圆,眉眼间尽是轻蔑。
清了清嗓子,她目光闪闪地望着他,然后幽幽地警告着他,“许一聪,你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瞪着我,没错,我这一番话,其实就是说给你听的。还希望你能好好记住了,不要坏了大家之间的和气。”
尽管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跟许一聪之间从未有过和气,可有旁人在场,她怎么也得做做门面功夫。
一听这话,许一聪嗤之以鼻地白她一眼,言辞间满是鄙夷,“一个绿茶表,居然到我的公司来兴风作浪,还蛊惑了我父亲立遗嘱将公司留给你,呵,真是笑话!这一份遗嘱……”
他话语一顿,箭步冲上前,一把从王律师手中抢过那一份遗嘱。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情绪激动地将遗嘱给撕了个粉身碎骨。
往地上一撒,满地碎纸片。
顾轻舟懵了,她没想到许一聪居然能撒泼到这种地步,杏眸一瞪,顾轻舟冲上前,低头瞅着地面。
望着一地碎纸,她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良久,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王律师,只见王律师略有无奈地耸耸肩。
“这一定是一份假遗嘱!假遗嘱没必要留着。”许一聪字句铿锵,挑衅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顾轻舟。
顾轻舟有些激动,双手攥了攥,正想要冲到他面前抗议,却被一旁的曼丽给拽住了她的手腕。
冲她摇摇头,曼丽刻意压低了嗓音提醒她,“不要跟他硬碰硬,他太野蛮。”
顾轻舟咬牙切齿,面对许一聪凶神恶煞的目光,她没有半点的畏惧,反而还扬起下巴,一脸冷肃地跟他对视。
“呵,这一份遗嘱是经过公证的,你如果要质疑它的真实性的话,你可以去查。”顾轻舟一脸严肃,字正腔圆地说道。
许一聪剑眉紧蹙,但是很快就展露笑容,勾唇一笑,洋洋得意地说道,“遗嘱公证?正好了,我手中也有一份我爸爸的遗嘱,看来,这一场好戏要上演了啊。”
闻言,顾轻舟心里咯噔的一下,她这才意识到许一聪远比她想象的要阴险狡猾。
“呵呵,你的那一份遗嘱没有许老先生的签字,算什么遗嘱,伪造遗嘱文件,可是一项罪名,我劝你回头是岸。”顾轻舟唇瓣微抿,脸色并不太好看。
许一聪笑了笑,冷若冰霜的脸上隐隐地透出一丝阴笑,良久,表情愠怒,“顾轻舟,你不会得逞的。”
撂下这话,许一聪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室。
望着他的高大背影,顾轻舟眉眼间闪过黯然之色,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神情越发复杂。
曼丽笔直地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顾小姐,许少不过是在恐吓,这一份遗嘱是一式两份的,律师楼还有一份留存档案的。这一份撕碎了没关系,我们还有一份。”
顾轻舟的手紧攥着,身子一动不动。
许久,她转过头,干哑着声音,冷冷地说着,“最怕的是许一聪能耍横,我越发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想要对付他,恐怕不是想象中的容易。”
“你放心,有我在,他胡来不了。”曼丽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听言,顾轻舟有些怔然,凝视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疑惑。
见顾轻舟似乎对此匪夷所思,曼丽挑了挑秀眉,耸耸肩,然后感慨起来,“老实说,我跟在许老先生身边多年,他对我有恩,所以我一直都对他忠心耿耿,毫不夸张地说句,许氏有今天,我想,我是一个大功臣,不过许老先生是个低调的人,我也受他影响,我们都对此很低调,整个集团内的人虽然看在眼里,但都没有对我有过多的赞颂,都是打工者嘛,其实都一样的。大家都只是在努力尽责做好本分,不该有什么轻重之分。”
顾轻舟抿了抿唇,轻轻一笑,虽没说话,可眉眼间却是透露出了对曼丽的欣赏。
尽管她要掌舵许氏不是本意,可事到如今,她也是骑虎难下了,这么大一块蛋糕,她必须守护好,否则落入许一聪的手上,这个集团一定会没落。
遥想当初,顾轻舟内心有些复杂,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时之念,居然造就了今时今日。
她,一个跟许老先生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切切实实地得到了他老人家的欣赏与认可。
“好了,先别想这么多了,你该收拾心情,好好地管理许氏了,我会好好地帮你的。”曼丽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见曼丽离开了,顾轻舟深吸口气,眼里暗芒涌现。
木然地坐在会议桌前,她眉眼微沉,不由得思绪万千。
就在此时,一阵急切的铃声扰乱了她的思绪,顾轻舟一怔,立马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凝眸一看,见是秦墨的来电,她伸舌舔了舔干涩的唇,然后利索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声音清冷,让人难以感受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