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明帝见丰神采来了,一把就把手中的鱼食扔进了池塘里,只见顿时一群五彩斑斓的锦鲤争先恐后的簇拥在一起抢着吃,激起了一片白花花的水花。
“儿臣参见父皇。”丰神采恭恭敬敬的请安,不论何时,哪怕昌明帝说过无数次让他不要多礼,丰神采都谨记一点点都没有过僭越之举,这也是让昌明帝非常满意的一点。
“行了,你起来吧,皇儿,你过来看看,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就连这鱼儿为了点吃食都会如此恐后争先,更何况这人呢?”昌明帝好像很有感慨。
丰神采做了一个揖,“父皇英明,儿臣受教了,这人为财死,鱼为食亡,这本就是人性之黑暗啊,但是父皇您不同,您的圣德如同天上的金轮一般耀眼,儿臣对您也如明月一般跟随。”
“不,你这不行啊,怎么这些天跟着太傅,净学了些溜须拍马。”昌明帝表情玩味的看着丰神采。
但是丰神采却神情有些委屈的说道:“父皇,您这就冤枉儿臣了,这实实在在是儿臣发自肺腑的话语啊。”然后就用眼睛凝视着昌明帝,一脸孺慕之情。
昌明帝本来也就是开玩笑,他手握权力多年,好话听了一箩筐,对他来说并无所谓说话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愿意在他面前低下头,就算在心里咒骂他,又如何呢?
“行了,这些天你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既然你不监国,接下来就该上朝了,”昌明帝突然说道,“我现在要给你一个任务,你去追查一下白枫的下落。”然后突然死死的看着丰神采。
“什么?白枫?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这,莫非还有另一个人也叫白枫?”丰神采非常惊讶,“如果不是,那父皇,您让我查一个死人做什么?”
丰神采表面上装的十分镇静,其实心里也有点发慌,他害怕昌明帝已经发现了白枫假死脱身的事情,这后宫毕竟是昌明帝的地盘,当初万一有什么疏漏,可就糟糕了。
只是丰神采掩饰的很好,昌明帝见他一脸惊讶,不像是作假,也就迅速地改变了话头:“是我没有说清楚,我是想让你查查白枫手下的势力,他之前作为中山王世子,手下肯定也有不少人,我想派你把这些人彻底的给灭了,否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实在让人厌烦。”
“儿臣领旨。”丰神采不知道昌明帝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此时他也不敢有什么意见,于是也乖乖领命了。
“行了,不谈公事了,听杨公公说,你昨晚喝醉酒不舒服啊,男人啊,怎么能喝点小酒就受不了呢,想当年你父皇我可是千杯不醉啊。”昌明帝跟丰神采拉着家常。
丰神采很不好意思的回话道:“”回父皇的话,以前儿臣喝的少,在外行医不敢喝醉,所以才……我以后一定练一练酒量,虎父无犬子,儿臣一定能像父皇一样海量。”
昌明帝跟他说了几句以后就让他退下了,“你接下来还是住在宫里吧,我这么多年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想跟你多多相处。”
丰神采退下以后,昌明帝看着一旁的杨公公,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白枫的事情,朕总是对白枫刺杀我的事有一点怀疑,这白枫怎么知道朕去了西峰山,还派人埋伏呢?”
杨公公赶紧拍着昌明帝的马屁:“陛下,大皇子对您那是一片拳拳之心,怎么可能跟白枫混在一起呢?他听说您想见他,都顾不得身子不适,就匆匆赶来了呢。”
杨公公作为昌明帝身边的红人,对于揣摩昌明帝的心思,还是有那么几分的,昌明帝现在摆明了还是信任丰神采的,说这些话也只不过是想让自己顺着话头帮忙推脱,他又何必去得罪一个未来主子呢。
昌明帝现在很喜欢听这种话,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他这次叫丰神采过来,不过就是试探试探,他想看看白枫刺杀自己那件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疑点,其实白枫在后宫住了那么久,宫里人多嘴杂的,透露了几分消息也是正常的。
丰神采回到了宫里的自己的广和殿,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昌明帝明显是在试探他,白枫当初刺杀昌明帝又假死的事情,就连自己都很秃然照明地有所疑虑也是应当的。
魏荣出门以后七拐八拐的就找到了,被他藏在秘密住处的白枫,白枫自从解了蛊毒以后就一直卧床养病,再加上他现在身份特殊也不适宜出门,万一被昌明帝的人看到就是功亏一篑了,还会连累丰神采,毕竟能帮着自己从宫中偷梁换柱的,还能有谁。
“白枫,你最近身子怎么样了?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虚弱,要不要我让丰神采再过来帮你看看?”魏荣看见白枫还是躺在床上。连忙问道。
白枫却摇摇头,“还是不用了吧,我觉得丰神采肯定是生我的气了,我之前刺杀昌明帝没有告诉他,他应该知道我当时是在暗中防备他了。”
魏荣有点着急了,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刺杀昌明帝这么大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你这也是为他好啊。
但是白枫却带了一丝愧疚,“不瞒你说,我确实有防备他的意思,我总觉得昌明帝是他的亲生父亲,我要是明确的告诉丰神采我要杀了昌明帝,他肯定会阻止我的。”
“但是现在你发现,丰神采还是跟你站在同一阵营的,对不对?”魏荣发现了白枫的意思。
白枫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小瞧他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哎,我当时要求他立刻帮我出宫,他连二话都没说,就冒这么大的风险帮我,我却在背地里猜测怀疑他,我心里真的不好受。”
魏荣知道白枫心里的纠结,于是提议道:“这样吧,我派人把他叫出来,大家在一起当面把话说清楚,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