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白看着庄思懿那古怪的样子,心惊肉跳,危险的直觉让她努力踉跄着往后退,试图往房间的方向躲去。
不能跟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讲道理。
尤其是面前这个明显正在发作期,有数次暴力伤人史的庄思懿遇到刺激源之后,拿菜刀剁碎刺激源都有可能!
有了之前的经历,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是庄思懿的刺激源之一!
可她还没走几步,就感觉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以温念白的敏捷度,她原本完全可以避开,但是现在被打了麻痹药剂的身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呼“地向前摔去。
她唯一能坐的就是勉强换个倒地的姿势,让自己不要摔到头等重要部位。
“砰!”
温念白跌在地上,几乎不能动弹,随后,她就看见庄思懿走过来一把拖起自己的脚,往最近的房间拖了过去。
庄思懿把她拖进房间之后,随意地扔一个破娃娃似地把她扔在地上,眼珠转了转打量着她,笑了:“真好,到时候咱们可以一家子团聚了,苍儿一直怨恨我不关心他,现在我给他买了他喜欢的娃娃。”
说着,她哼着古怪的歌转身出了房间,温念白闭了闭眼,努力地想要去够自己口袋里的手机。
但是强力麻痹药剂已经全面发作,她用尽所有的力气,连指尖都只能颤动而已。
没多久,她就看见庄思懿从外头进来,然后哼着歌,把所有的容易燃烧的衣服、纸张都堆在了床上,又扯散了窗帘,然后开始从她拿来的布袋子里掏出一瓶瓶的医用酒精。
温念白头皮瞬间一麻,她忽然想起柏苍说过的那个“蝴蝶梦”的故事。
庄思懿这次又要效仿当初烧了法国庄园,想要烧死她丈夫一般,这次是要把她和柏苍也烧死在这里?
这个疯子!
温念白拼命地再次挣扎起来,可她的挣扎却徒劳无功,就像蚂蚁无法撼动巨树一般,她对抗不了身体里的麻痹药剂。
庄思懿似乎把每个房间都布置好了,随后去拿了梳子过来,坐在温念白身边,像打扮洋娃娃一样给她梳头。
“苍儿真是的,怎么会喜欢这么普通的娃娃呢,要也要高级一点啊……”
温念白唇舌都麻痹,只能发出意味不明地焦灼呜呜声:“呜……。”
这个疯女人!
庄思懿看着她瞪着自己的眼睛,忽然愣了一下,随后笑嘻嘻地伸手摸了摸温念白的眸子:“啊……我想起来了,你这眼睛可有点像他养的兔子,啧,那种东西……说什么软绵绵、温暖的东西能让人感到幸福,他外公居然让苍儿一个小男孩养了五六只兔子。”
温念白:“……。”
原来,柏苍外公为了治愈他,听了心理医生的话,真的让小时候的柏苍养过不少兔子。
但是……她到底长得有多像兔子?
连疯疯癫癫的庄思懿都觉得她像兔子。
庄思懿叹了口气:“他外公就喜欢骗小孩子,兔子就是兔子,畜生就是畜生,怎么会让人感到幸福呢,男孩子就要坚强地面对人生的不如意。”
她眯起眼,笑了笑:“所以,我回家度假的时候,就让人把几只兔子卖给皮货商人了,然后苍儿就不笑了,对嘛,一个男孩子老笑着的像什么样,他爸爸就不爱笑的,儿子像我也要像爸爸的!”
温念白气得嘴奋力地想骂人,半天却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你……。”
这是当妈的能干出来的事么!这是神经病吧,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笑!
不过好像那时候的庄思懿已经发病了,中间是治疗不发病期回家的时候……
可心态还是扭曲的。
庄思懿了摸温念白的眉宇之后,又开始给她梳头,轻哼了一声:“那个孩子总是不听我的话,我好不容易从从医院出来去探望他,看见他居然在大学的房子里又开始养了只兔子……。”
温念白心中咯噔一下,那是唐慕和柏苍提过那只打猎捡回来的兔子吧?
柏苍养了几年的……那只大兔子。
庄思懿慢条斯理地拿出化妆品,开始被温念白一边上妆,一边笑着道:“然后我就把那只兔子杀了,煮成美味的兔肉排骨,加上其他的菜,摆上一桌,他给人上完课回来,还跟他几个学生一起当午饭吃了,我手艺其实很好的呀……以前经常做给他爸爸吃的。”
……
温念白听得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给自己化妆的女人——
原来柏苍说把那只宠物兔吃掉了,是真的。
庄思懿这个变态!
疯了吧,把孩子最喜欢的宠物杀了,骗他和他的学生一起吃下去?!
真是自私到脑子生病了啊……这个女人完全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好一点点啊!
为什么啊?因为自己不幸福,不快乐,所以看不得自己的孩子稍微快乐一点,幸福一点?
好想打这个疯子啊,怎么办!
温念白光是听庄思懿在这里自言自语,就气得浑身发抖!
“过了这么年……苍儿又找了你这个‘兔子’回来养,一次次的,他还真是不死心想要当正常人啊,哈哈哈哈……。”庄思懿拿着粉扑笑得浑身颤抖。
她表情笑得渐渐扭曲,痛苦与挣扎在脸上不断浮现,美丽的面孔都变得狰狞。
“可是……可是……那只有我一个人不正常了……怎么可以……柏与之走了……爸爸也走了,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只有苍儿了……只有他了……我那么痛苦,他答应陪我的,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
温念白又惊又怕,对着庄思懿怒目而视,嘴里忍不住吐出一个字:“滚……!”
混账!
这个女人已经完全搞不清楚儿子和丈夫的身份了,她只想有一个人陪着她浸淫在痛苦与疯狂的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