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烈宫。
御书房。
荒煞天帝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正在看几份臣子的奏折。
他现在已经和这个分裂的身体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吸食生灵精血的欲望并不是特别的强烈。
这是一个相当奇怪的变化!
虽然仍需要吸食,但并没有无限的澎胀,也就是说,一切都在可控的正常的范围之内。
接连看了好几本奏折,里面的内容,几乎都是歌颂极魔天庭盛世欢歌、天帝英明神武、圣功至伟等等。
全都是歌功颂德,赞誉拍马屁的奏折!
至于提出问题、或者弹劾某人的奏折,基本上看不到。
荒煞冷笑连连,他当然知道,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因为大臣们的奏折,想递进来,首先就要过魔相和魔尉那一关,只要是对他们不利的奏折,当场就会被扣押,根本到不了御书房。
呯!
荒煞将奏折扔到地上,脸色冰冷。
看来,削去魔相、魔尉之职,将朝庭大权交给魔皇大帝的决定实在太英明了!
就在这时,战神之眼突然射出红光来,一个声音响起:“追踪到裕元大天后的踪迹。”
“裕元大天后?!”荒煞天帝有些惊喜。“这个女人留下‘山河社稷图’之后,就突然失踪了,现在为何会突然被战神之眼追踪到?”
当然,此刻他很自然的又想起了和裕元天后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天音,还有美艳不可方物的云灵,咽了一口唾沫。
到手的两只熟鸭子就这么飞了,而且飞到了一个战神之眼追踪不到的地方,简直让他差点气疯掉!
“她在什么地方?”
“巫界云梦川。和杀能小天后在一起。裕元大天后今天现身去探望杀能小天后,所以才会被追踪到。”
听到“战神之眼”确定了位置,荒煞先是一愣,随即马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那一天,一时冲动,气走了裕元大天后,赶走了杀能小天后,没多久便魔性大发,把后宫折腾的一塌糊涂,魔心宫也彻底毁了!男人没有老婆管,真不行啊!还得把裕元大天后和杀能小天后接回来才行!
“老乌,朕要离开皇宫几天,这事你知道就行了。”荒煞天帝言罢化成一道紫光消失不见。
天庭一天,巫界一年。
杀能小天后,现今巫族唯一被允许光明正大存在的少女级别少妇——绿角,在家中设立了一个蛊室。
巫族人修行,蛊虫就是实力的关键。
父亲已经不在了,她一个人生活。虽然名义上还是尊贵的小天后,但生活却过得十分清淡。
不过因为特殊的身份,巫族现在没人敢惹她了。但她出门时,得戴上面具,穿上宽大的衣服在巫族生活,不许让男人们看到她的脸和身体。以免让男人们想入非非。
从天庭回来好多年,她并没有变样。被封为杀能小天后时,就已经晋为魔仙,拥有法力与天地同寿。
裕元天后走进蛊室,发现这房间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架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皿,有的是玉盆,有金盘,有瓷碗,的草笼,有陶罐。这些器皿中就存养着各种各样的蛊虫。
蛊虫的样子都十分古怪,有些静默无声,有些蛊虫却吵闹得很,发出咕噜咕噜、叽里叽里、窸窣窸窣等等各种各样的声音,汇集成一曲富有田园诗意的交响乐章。
绿角正弯着纤腰,侍弄一个大金盆里的几只蛊虫。这些蛊虫晶莹剔透,形状如心形,淡红如水晶,在金色底盘的映衬下,显现出一股华贵之气。
蛊名入心,是巫族的镇族蛊虫,可以控制人心,但入心蛊特别受养女孩子,所以绝大多数的巫族男蛊师都养不活。可以说是女巫的标志象征。
入心蛊并非是天然蛊虫,而是经过巫族的秘法培育而来,由巫族的上古女巫创立。后来女巫基本灭绝,此法便失传了。
绿角得到特许,进入巫族皇宫翻阅古籍,才找到秘法!
今天,绿角穿了一身绿色烟萝的轻纱上衣,配着一条盈盈袅娜的浅桃红罗裙,看上去美的如梦如幻,一双美丽的小绿角更显出调皮可爱。朦朦胧胧间,她觉得身前影影绰绰似有人走来,展眸看去,那绝美的身影竟是裕元天后。
她微笑道:“好妹妹,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有滋有味啊。”
春日暖阳的美好天气,裕元天后只穿了一袭素淡的嫩黄色袍子。发式不似宫中那般繁琐,最简单不过的螺髻,饰一枚镶白玉的平花金钗以及零星的珍珠花,反而显得如少女一般,年轻娇嫩,青春无限。
她的话甫一出口,声音婉转如黄鹂轻啼!
“姐姐!”绿角一脸的惊喜之色,牵住她的手道:“这蛊室里的蛊虫太多,我们出去说话吧!”
待出了蛊室,两人在院内竹林间的明媚春光下相对而坐。
绿角倒上茶,笑道:“姐姐离开皇宫时便已经有了身孕,只是姐姐突然不辞而别,妹妹还未来得及向姐姐贺喜呢!”
绿角的话一出口,裕元皇色脸色变了一变,神色一黯,似有神伤之态,缓缓道:“我正是嫌那皇宫之内魔气太重,对胎儿不利,所以才突然离开的……可是没想还是离开的晚了……”
绿角忙拉着她的手道:“怎么?魔气竟这样厉害,离开了也不行吗?”
裕元天后微微点头,眼圈儿一红,勉强笑道:“反正时间很短,只是一颗樱桃大小的小卵儿……没有……就没有了吧!”
绿角叹气:“可……这毕竟也是一个小生命,太心疼人了。”
裕元天后苦笑一下,拂着衣角淡淡道:“世界没有哪块土地上的花朵,海洋没有哪个海湾里的珍珠,比得上母亲腹中的小生命。我也很爱它,可是当我得知它被魔气感染之后,我又不得不狠心……唉,胎儿的心灵是非常细嫩的器官,极魔天庭的魔气会把腹中胎儿的心灵扭曲成奇形怪状。一颗受了侵害的胎儿的心会萎缩成这样:一辈子都像黑核桃一样坚硬,一样布满深沟。这样的心残忍嗜血,毫无怜悯,所以我自己摘掉了它!”她的口气极淡漠平和,似乎这样娓娓说着的只是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