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景宸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气,他目光扫过那些鼓噪的愤怒的灾民,道:“很好,你们居然还能知道朝廷拨下来二十万两的赈灾银子!”
有人小声嘀咕:“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哪个当官的不贪?”
皇甫景宸清冷地道:“二十万两的确不少,但是你们知道有多少地方受灾吗?青州两郡,五十个多县全部受灾。你们有做过账房的吗?算过没有,一石粮食多少钱?整个青州没有余粮,要从梁州,乾州,宁州去购买。路途遥远,运来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运费?为何你们就笃定钦差贪了?面对这么多灾民,这样的灾情,二十万两,钦差能贪?你们有本事贪,你们贪给我看!”
往年小小的灾情朝廷最少下拨一百万两,现在二十万两明显不够。但是,百姓不知道,他们以为很多,毕竟,如果二十万两只是给一个县一个府,那是绰绰有余了。
百姓没有概念,那就告诉他们!
明明是父王主动请缨为朝廷分忧,朝廷为难父王,那凭什么让父王背着这个恶名和骂名?不要说什么大局,也不要说什么忍辱负重!
这些年里,父王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爱上母妃,想要和母妃在一起并这么做了。皇祖父对他已经够苛刻了,可现在父王是为了青州的百姓,是为了皇祖父的百姓,皇祖父却仍是这样,皇甫景宸心中为父王不平。
尤其是现在,灾民们竟然还以为父王贪墨了那些赈灾银。
要知道,自从接到赈灾差使,赶往青州起,父王已经请母妃两度借用极风楼,调来云州的钱粮,以填补朝廷的短缺了。
这话问出,那些灾民面面相觑,有人小声道:“那总有粮食吧?不至于现在就没有了!”
“说的没错,按道理,不应该现在就没有了。”皇甫景宸站在那里,却好像披着日月光华:“我父王接到朝廷圣命,立刻马不停蹄往这边赶,赈灾银子也先后调拨出去用于购买粮食。你们之前吃的白粥,便是买来的第一批。”
有人疑问:“二十万两银子,就算分到各个郡县,咱们这里就这一批吗?”
“当然不是!”皇甫景宸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向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我刚才似乎听说,你们觉得明佑军很好,去那里有饭吃?”
那中年男子目光躲闪,哪敢出声?
这些灾民都知道,明佑军是好,但是那是造朝廷的反,可不能拿出来说,那是会招祸的!
一时安静无声。
不过,还是有胆大的豁出去道:“不是我们觉得好,是他们这么说的,要真是有饭吃,可不就是好!”
“对,明佑军义薄云天,只要一人参军,全家不饿!”
虽然喊出这话的人少,但是,很多灾民心里都这么觉得。
甚至有人还在想,等一会儿从这里离开,他们得打听一下,怎么可以加入明佑军!
如果不是明佑军离得远,不在火台县,他们早就去了!造朝廷的反又怎么样?只要不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