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寨主卓鹏举笑呵呵地道:“大哥好福气,司尘这小子虽然跳脱一些,但身手好,脑子活,这一身功夫,都要青出于蓝了。更没想到宇公子看着斯斯文文一个人,手底下也这么出色!你这一儿一婿,都是人中之杰!”
夏万清听得眉开眼笑,昊天寨诸事皆顺,皇甫宇轩比司尘那小子沉稳多了,他是挺满意,就是文锦那丫头使性子,非要来一出逃婚。也不知道白老弟那边找到人没有。
经过一番激烈对战,最后是夏司尘肩头衣服被挑破输了半招。
皇甫宇轩风度翩翩地抱了抱拳,温文笑道:“承让!”
围观众寨众叫好声一片。
夏司尘拿指一个个点着他们,佯怒道:“你们……一个个吃里扒外是不是?你们搞清楚,谁才是你们少寨主?”
众人都笑,有人道:“一个是少寨主,一个是姑爷,都是里,没有外呀!”
这话又引得一众笑声。
皇甫宇轩笑着抱拳,转圈行了一礼,谢谢众寨众们的声援。
夏司尘伸手勾着皇甫宇轩的肩背,满脸玩世不恭的随意,道:“手底下挺硬的,哪儿学的工夫?”
皇甫宇轩温文尔雅的笑,道:“家里薄有些资产,父亲请了名师,运气比较好,请来的名师不是浪得虚名!”
夏司尘评价:“你父亲请的这个名师,就是花架子好看,真正在江湖上,那是见血的买卖,中看不中用啰!”
夏万清笑骂:“嫌人家花架子,刚才输招的是谁?”
夏司尘傲娇:“我平时是很厉害的,今天状态不佳!”
众人都笑,气氛非常热烈。
这时,有守山门的弟子来报:“寨主,山下来了一人,说是宇公子家中人,求见宇公子!”
夏司尘笑看皇甫宇轩道:“你娘叫你回家吃饭!”
皇甫宇轩对夏万清道:“岳父,许是我娘亲有事交代,烦请叫兄弟放行!”
他都这么说了,夏万清当然满口答应。
演武坪上的人散去,众人移步演武厅。
不一会儿,那人便到了演武厅,三十余岁,穿的是褐背短打,很是精明强干的模样,进厅之后,他先是扫视一眼,这才走到皇甫宇轩面前行礼:“公子,小人可算找着你了!”
皇甫宇轩道:“可是家中有事?”
那人道:“回公子,家主即将回来,夫人令小人来接公子回家!”
皇甫宇轩一听,便明白,这是太子赈灾过后,已经回京,即将回京了。
他心中很是喜悦。
这次赈灾,他是对太子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切可能发生的问题,都详细分析过。原本他是要派人跟着一起去办事的,但是太子生气了。
身为父亲,被儿子各种耳提面命,太子气怒发火,这事才算作罢。
皇甫宇轩转过头对夏万清抱拳行礼,道:“岳父,小婿家中有事,要先行回家,请岳父大人允准!”
这下人来报时大家都在,不要说还是未完婚的女婿,便算已经完婚,又不是入赘,哪里有不允准的道理?
那下人听到皇甫宇轩叫夏万清岳父大人,眼神之中微微惊异,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什么也没敢说。
夏司尘挑眉道:“我说宇公子,你到山上一口答应愿意娶小妹,那般爽快,而且一住这么多天。我还当你能做自己的主,现在看来,此事很儿戏啊!”
“大舅兄何出此言啊?”皇甫宇轩温和地笑,翩然风彩,自有气度。
夏司尘摆手:“大舅兄三字言之过早!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算咱们江湖人不拘小节,但孝义乃人伦大道,如今你严慈俱在,却要自己做自己的主,你置你父母于何地?还是说,你不过是说说而已?又或者,你不是想娶,只是想私纳?”
这话一出,夏万清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夏万清忧急于夏文锦时日无多,昏迷不醒,下山抢男子,已经是大违他侠义之行,尤其是一个个的八字还不合适,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还那么优秀,又丝毫没有因为是被抢而生怨,反倒还很乐意,已经把他给欢喜得找不着北了。
再说,皇甫宇轩说自己是生意人,到这边来是来谈生意,又在言里言外说过自己独撑家业,虽年已弱冠,却尚未成婚。这很容易就让人误会他家中已无长辈,所以无人张罗他的婚事。
何况,夏文锦逃婚后,他不但不恼,反倒还安慰夏万清,表示愿意等夏文锦回来,让她接受他的诚心,在山上一住这么些天,跟山上弟兄们关系也处得极好。
这样的优秀,这样的诚意,这样的表现,这样的出色,让他们几乎都忽略了这么一件事。如果不是此刻夏司尘提出来,几乎都忘了。
此刻最先脸色变化的是夏万清,没有父母之命,而自己可以做主的婚事,只有一种,那就是纳。娶才是娶妻,纳只是纳妾。
妾才不需要报备父母知晓。
但是,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自己的女儿去给人做妾?
何况,夏万清的女儿!
不要说夏万清和夏司尘对她有多么看重,便是整个昊天寨,她也是宝贝。除了这次的婚事,其他时候,夏文锦要星星不给月亮。
要不然,上辈子整个昊天寨也不会因为夏文锦一人,便成为皇甫宇轩皇权路上的踏脚石。
就算是为了救女儿的命,但是,也不表示他愿意让女儿去给人做妾。这不仅是污辱,还是作践。
且不说传出去后他夏万清的脸面,他又哪里容女儿这般委屈?
皇甫宇轩明明父母俱在,却丝毫也没准备让父亲遣媒过来提亲。他在山上住了这么长时间,谁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他若要下山,夏万清也断不会阻拦,可便是他自己,也不曾有这样的想法。
江湖人不拘小节,但不表示,完全无视礼节。
夏万清在这一刻也深觉自己的确有所疏漏,看向皇甫宇轩,正色道:“宇轩,此事你的确需要解释一下。我的女儿虽是江湖草莽,但在我等心中,却是瑰宝,谁也不能作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