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庄王,可不就是被皇甫宇轩给连累的吗?
想到这里,夏万清看着皇甫宇轩的眼神就有点复杂。
看看吧,这婚约都解除了,就因为皇甫宇轩对文锦还没死心,他那皇叔就对文锦动手了。
对一个人不满不能当面真刀真枪干吗?去对付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君子之道,有失侠义之举,何况是对不相干的人。
皇室中这些人果然卑鄙无耻,那文锦说的可能是真的。
他们初到京城的时候,可没得罪谁,对老二老三下手,还把他拖下水的,可值得怀疑的就那么几个人。
文锦一直说是皇甫宇轩。
他内心里觉得不是,因为皇甫宇轩不应该会害老二老三。
但如果是为了邀买人心呢?
如果文锦司尘的击响鸣冤鼓没有效果,那时候他以皇孙的身份进宫去求一道圣旨,不要说老二老三了,便是他,也会感激不尽。
他是江湖人,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欠下一条命,那以后必不会相负,肯定会有求必应。
如果皇甫宇轩只是想做一个太平王爷,富贵皇孙,大概只会让他像之前一样帮点小忙。
他就没有必要定要得到昊天寨的帮助。
可他毕竟是皇孙呐,这动不动就是为了太子之位如何如何的,这轩公子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
要是有,那么想要让他,让整个昊天寨为他所用,那就合理了。
夏万清还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得这么多过,这也是因为去祭祖的路途中,和夏潇泽兄弟二人聊了不少,这兄弟二人年纪虽然不大,但到底是右丞相之子,平时耳闻目染,见识不俗,夏万清这个只关注江湖中事,对朝廷中事一无所知的人,也听了些去。
若不然,他还真不会去想这些。
皇甫宇轩做出一副宽厚仁和,谦逊有礼的模样,还一副虽然不是我干的,但是我愿意承担责任,我敢做敢当,但我很无辜,我只是对夏文锦情深意重的样子。
原本他以为他都把姿态摆出来了,夏万清一定会安慰他几句,并且恩怨分明的说这不关他的事,是别人卑鄙无耻。
可他没想到,夏万清什么都没有说,竟然发起呆来。
这反应不太对呀,他这里还躬着身呢,腰都酸了。
夏万清不说话,夏司尘当然也不说话,夏文锦更是当没有看见没有听见一和般。
洪杰脸色阴沉,阴冷的目光在夏家父子父女三人身上盯着,这是故意让他家公子在这里弯腰赔礼呢?
他家公子是大度,弯腰赔礼是姿态,但凡有点眼色的,都不敢让他行礼。
这昊天寨的草莽,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不是崔淮一再交代,今天公子只带他,并不是对他办事放心,而是昨天把追查的事交给他在办,若是他敢坏公子的事,公子必然会惩罚他,他早就要拔刀出来给夏家三人一点颜色看了。
其实,夏万清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一时失神了。
等他回过神来,看着皇甫宇轩还是弯腰躬身赔礼的样子,便朗声笑道:“轩公子这是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查到是谁干的了吗?我们江湖人眼里不揉沙子,与谁有关就找谁算账,与谁无关也不用替人受过!”
弯得腰酸的皇甫宇轩就势直起腰来。
夏万清道:“刚才我在想,怎么让劫持文锦的人付出代价,一时没注意到轩公子竟是在行礼,失礼了!”
竟是在想怎么对付庄王?
本来心中窝了一肚子火的皇甫宇轩顿时松了口气,他做这么多,除了要让庄王除掉皇甫景宸,让他不会和自己抢夏文锦之外,本来就想找个契机让昊天寨去对付庄王。
昊天寨这么个江湖势力,里面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就算庄王豢养着不少江湖人在府中,但能抵挡昊天寨倾巢而出吗?
他之前所谓的赔礼,说是自己的连累才让夏文锦受了这样的委屈,本就是想把昊天寨拉到和自己同一阵营。
哪怕夏万清不入仕,不能为他所用,但是,只要昊天寨对付庄王,这就够了。
他连刚才腰酸都忘了,忙道:“夏伯父既有此心,我定会好生配合,我那王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初我揭发他对付我父王,原本是他算计我父王在先,我不过礼尚往来罢了。他心中有不满,冲着我来就是,为什么要冲着文锦?这件事我定不会就让它这样过去,不然,我愧对夏伯父的信任和看重!”
夏万清缓缓点头,又叹了口气,道:“毕竟是当朝王爷呐,这件事,还要好生计议才是。再说这也是我们父子父女的事,与昊天寨无关。”
与昊天寨无关?
皇甫宇轩心中不太满意。
就算夏万清身手高强,深不可测,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们父子二人要对付庄王,那还不够看。
他正要再说几句,就听夏文锦在一边幽幽地道:“爹,不要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这里是京城,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知道是谁干的就好了,以后我们绕着走就是!”
皇甫宇轩:“……”
绕着走?
这是什么话?江湖人的血性呢?
知道是谁对付她,竟然只想绕着走?
他听错了吧?
夏司尘屈指在她头上一敲,道:“文锦,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谁敢对付你,我和老头儿就对付谁。”
皇甫宇轩松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夏万清夏司尘对自己的事都未必在意,但是对夏文锦的事却是重视得不得了,不然,他也不会去劫夏文锦。
可惜他这口气松得太早,夏司尘接着道:“你怎么处理啊?你一个女子,对方是堂堂王爷,咱们江湖人有句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皇甫宇轩心想,十年未免也太久了。
夏司尘接道:“打不过就跑,走为上策!”
皇甫宇轩:“……”
夏司尘假装没看见皇甫宇轩阴晴变化的脸色,指着夏万清手中的纸张哈哈笑道:“我也就说说而已,有了这些证据,要不咱们再去敲鸣冤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