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夏万清的脸色有些沉。他虽然粗豪,但不是傻子。这段时间,一些细微的变化,他也不是毫无察觉。
不过哪怕是发现了这些变化,他也绝对不会用阴谋论去想自己的兄弟。
可现在,文锦却出事了。
如果文锦出事真的与他们有关,那他绝不会容忍。
他心中有道义,有情义,愿意为兄弟两肋插刀!可他的底线就是文锦,哪怕他被背叛,也不是不可原谅。可若有人要暗害文锦,那便是不死不休!
他盯着夏文锦,等待她说出一个结果。
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的夏司尘,看似毫不在意,其实也已竖起了耳朵。
他们心里都有一些猜测,不同的是卓鹏举把这个猜测说了出来。但是说出来也好,心里的猜测也罢,还是需要夏文锦本人来证实!
夏文锦正要说话,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接着,便是好几个声音涌来:“听说文锦已经被救回了?”
“文锦怎么样?她没事吧?”
“文锦有没有受伤?到底是谁干的?”
“大哥,文锦可还好吗?”
“造孽哟,咱们文锦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
“文锦,文锦,婶婶来看你了!”
……
乱哄哄的一片,各自表示着自己的关心,倒是把夏文锦原本要说的话,打的断的不能再断了。
接着,是华元明辜鸿信及他们的妻子孩子。
华元明二人已经是把家人接了过来,这边有大宅子住,又已经有了差使,自是一家人住在一起。
夏司尘道:“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保宁,立韦!”
华保宁辜立韦叫声司尘哥,又对夏文锦行礼,倒是华元明二人见到夏万清,又是一番喜悦的问候。
夏万清回来的时候,华辜二人当值去了。
夏文锦笑盈盈地道:“二叔,三叔,你们这是刚下值呢?”
辜鸿信道:“对!”
华二婶笑道:“可不是,你二叔三叔听说你出事,急坏了,正要带着京畿卫的兄弟们去救你,又听说你已经被救回来,立刻就赶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也担心你受了惊吓,你没事吧?”
因着夏文锦的娘亲早亡,寨子里有少部分内务便是这华二婶主理,她也是个精明且长袖善舞的,这一番话可是把华元明辜鸿信不方便说的关心都说出来了。
夏司尘目光一动,笑问道:“没想到二叔三叔的消息也这么灵通,这事儿倒是真的,但消息严着呢,我们谁也没外传,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
华元明辜鸿信听了这话不禁对视一眼,接着一笑,辜鸿信道:“这不是听了梁王府二公子说的吗?他担心文锦,差人寻找,不过二公子做事周全,怕坏了文锦名声,并没有大张旗鼓,见我们是文锦二叔三叔,这才相告!”
辜鸿信自觉这话说得很是周全,但是话说完后,气氛却很安静,他心想莫不是有什么不对?
他当然不知道,之前夏司尘也问过皇甫宇轩同样的问题,皇甫宇轩说是辜鸿信说的,现在辜鸿信又说是皇甫宇轩说的。
要么有人在说假话,要么两个人说的都是假话。
一个人好好的干嘛要说假话?除非是心里有鬼。
辜鸿信看看夏司尘,又看看夏万清,道:“大哥,司尘,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是我说错了吗?”
说着,他又看向卓鹏举。
但卓鹏举并没有跟着出门,之前的事他也不知道,同样是一头雾水。
倒是夏司尘笑道:“哪有什么错不错的,只不过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三叔和轩公子的关系竟然已经这么近了!”
如果是华元明听了这句话一定很高兴,他巴不得和轩公子关系好,这样轩公子以后会更加提携他,之前被冤枉下大狱差点问斩这种事就再也不会有了。
但是辜鸿信却是心中一动,不仅看了夏司尘一眼,但是夏司尘还是那没正形的样子,好像在开玩笑。
他也笑了笑道:“谈不上近不近,事关文锦,轩公子知道我们昊天寨上下一家,告诉我们是应该的!只是我们没能帮上忙,不过,文锦没事最重要!”
夏司尘又笑道:“二叔,三叔,你们来的可正是时候。文锦知道那个劫持了她的人是谁!”
华元明辜鸿信又对视一眼,辜鸿信道:“……是谁?”
夏文锦接触到自家哥哥的眼神,她大大方方道:“在这京城里,我唯一得罪的就是梁王府的二公子了。”
卓鹏举惊道:“文锦,你的意思是说是那位轩公子劫持了你?”
华元明辜鸿信异口同声道:“不可能!”
夏文锦微微侧头,一双清泠泠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脸上,道:“哦,二叔三叔怎么知道不可能?”
华元明怔了怔,才道:“他一个堂堂皇孙,怎么会做这种无法无天的事?”
夏司尘笑道:“有什么不可能?贪赃枉法的都是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的都是一方要员。废太子赈个灾,都能强征民妇,把太子之位都给丢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不可能?”
华元明辜鸿信大惊,道:“司尘慎言,这皇家的事。说不得,会惹祸上身的!”
夏司尘撇嘴道:“偏偏他们做得,我们却说不得?”
卓鹏举也笑道:“天下人说天下事,有什么说得说不得?二哥,三哥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当官吗?还是咱们江湖人自在?这也说不得,那也说不得,做人还有什么乐趣?”
华辜二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颇有些尴尬。
辜鸿信问道:“文锦,莫非你看见轩公子派人劫持你了?”
夏文锦笑着摇头,虽然人都是皇甫宇轩的人,但是,她可不能说!毕竟那是皇甫宇轩守着的秘密,除了皇甫宇轩和他的亲信,别人不该知道。
为了避免麻烦,她还是不说的好。
华元明松了口气,道:“文锦,那你怎么说是轩公子?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真是轩公子呢!”
夏文锦撅嘴,语气任性地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整个京城,我就得罪了他一个。所以他要对付我很合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