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宇轩道:“还怔着干什么?下山!”
崔淮偷眼觑了一下自家公子,心道:公子这是对夏姑娘势在必得呀,夏姑娘也太不识抬举了!
不过口中却应道:“是!”
从这里到马车处需要步行,不过两人身轻体健,很快就到了,洪杰守在马车处,见两人过来,立刻向皇甫宇轩行礼。
皇甫宇轩问道:“夏姑娘的马车是什么样的?”
洪杰道:“青布马车,车窄马瘦,车马行租的最便宜的那种!”
皇甫宇轩笑了起来,车窄马瘦?很好啊,看来因着夏万清入狱,她已经捉襟见肘了。
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又收敛起来,毕竟虽然让夏文锦捉襟见肘的只能坐着又破又小的马车,可他也有损失,到底是少卿孙良才因为这件事被贬了,京畿卫副统领宋昶被罚了,这两个人可都是他花了时间和力气收拢来的。
他已经付出这么多,自然更要尽一切努力得到夏文锦!
皇甫宇轩上了车,立刻吩咐:“追!”
山路并不平稳,马车虽然有减震设置,也还有些晃荡,但皇甫宇轩并不在意,他的唇角甚至露出一些笑意来。
夏文锦已经与皇甫景宸闹翻,欺骗的事对女人来说应该是不可饶恕的,那接下来就是他的机会。
公羊璞玉要他退而求其次,他刚刚把皇甫景宸用计震出局,现在放手?开什么玩笑?
大不了就用公羊璞玉所说的,上策中策下策轮着来,他还不信拿不下一个女子!
他的马精良,马车也好,洪杰的车技也好,路上没人,马车也赶得飞快。原本以为不消一会儿就能赶上夏文锦,但是一直到了山脚,也没看见夏文锦那辆青布马车的影子。
皇甫宇轩脸色不悦,对洪杰道:“快些,再快些!”
洪杰打马如飞,终于,远远看见一辆青布马车拐进了城门,而这时他们离城门还有半里多路。
皇甫宇轩阴沉着脸,说好的车窄马瘦呢?瘦y马能跑那么快,破车不会跑散架?
后面有鬼在追着吗?她跑那么快!
不过,他很快又舒缓了脸色,吩咐道:“进城之后,先去买一坛上好的女儿红,然后直接去夏宅!”
跑得再快又怎么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皇甫宇轩马车进城,原本是准备去买女儿红的,但是在城门,被人拦住了。
拦住马的是一个小厮,他在马前抱拳行礼:“轩公子,老爷请您过府一叙!”
皇甫宇轩不太情愿,不过人都拦到了城门口了,他也没有拒绝,沉声道:“知道了!”吩咐洪杰:“去定远侯府!”
这个小施是定远侯府派过来的,虽然在皇甫宇轩心里,把夏文锦的心俘获很重要,但是外公定远侯和舅舅兵部侍郎的邀请,他可不能不去!
夏文锦回城之后直接去了燕醉轩,从燕醉轩出来又去了好几个地方,当然不是闲逛。
既然人在京城,生意自然得好好打理,皇甫宇轩自认为对夏文锦的事已经查得很清楚,可他却不会想到,这几个月里,京城新开的那一家云华商行,幕后的东家,就是夏文锦!
而且是夏文锦独资!
自从逃婚入江湖,夏文锦可一直没闲着,各处的生意都蒸蒸日上,京城除了景华商行,燕醉楼,还有好几处产业和生意,有些是和人合作,有些是自己独资。
几年时间达到这样的规模,简直可以说是神速,但是夏文锦并不满意。
毕竟是重生一辈子,占了不少先机,而且,按上辈子的轨迹,不久就是诸王齐集京城,朝局混乱,众王夺嫡,乌烟瘴气的时候了。
可她的财力还不足以让人忌惮,更别谈什么控制一国之命脉了!
哎,她觉得自己好穷,什么时候,能达到心中的预期呢?
在云华商行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商行虽然运行没有多久,不过前期有成熟的构思,用的人也精明能干,她又有之前就打通了的商道,所以,商行现在并不像有些新建商行一样还在摸索阶段,生意也已经铺陈开去。
这段时间,她在这里多花的也不仅只一些时间。
一切妥当,她松了口气,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面的一扇门里出来,拐入了一条巷道。
她隐隐感觉好像身后时常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虽然那些人盯不住,但既然是有心跟踪她的,还是小心一些,尽量避开人的目光。
在巷子里绕了一圈出来,没有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夏文锦便找了个地方去吃饭。
她找的是一家小店,店主夫妻在忙碌,小儿子在屋子里跳来跳去,窄小的店面,但夫妻二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幸福,小儿子欢快活泼,看起来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夏文锦喜欢这样的氛围,看着这样的的画面,她有些失神,也许她最想要的,其实也是这样的简单和平淡,如果以后昊天寨平定安和,不会卷入朝政之中,她可以达成所愿吗?
正陷在自己的思绪中,门口忽然一暗,接着有脚步声走进来。
夏文锦以为是店里别的客人,并没有在意,更没有抬眼,直到那脚步声直直的走到她的面前,那阴影沉沉的罩在她的头顶。
夏文锦抬起头来,不禁一怔,她看见了谁?
面前那个人脸色憔悴,双眼中带着焦灼和欣喜,哑声道:“文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你能原谅我吗?”
夏文锦看着他眼里的红丝,下意识地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就是几天没休息了?”
皇甫景宸低哑地道:“我……睡不着,我担心再也找不到你!”
夏文锦看着少年满面的憔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欺瞒身份,皇甫景宸并没有什么事瞒着她,两个人江湖行走,相扶相依,如果皇甫景宸不是皇孙,也许以后,她的愿望真的可以实现,像这小店夫妻一样,找一个地方,过平静安然的生活,可是,他是皇孙,还是诚王世子,这样的出身,注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