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民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捉了一只,又把笼口关紧,这才一张手心,那只麻雀抖了抖翅膀,向天上飞去。
它在空中拐了个弯,飞向东南方。
就在它直接往前飞时,空气中听见哧的一声,一块石子激射而出,那只麻雀被打中,落下地来。
夏文锦冲着皇甫景宸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对那村民道:“第二只!”
笼里共有五只。
村民再抓一只,也如刚才一样,小心翼翼地放出。
那只麻雀先是在村民掌心晃了晃,一拍翅膀,飞了出去。
同样是飞往东南方向。
第三只,在村民的目光中,它不负众望地仍然飞往东南方向。
……
这下,有人叫了起来:“这麻雀果然是训练过的,它只飞往一个方向!”
夏文锦笑道:“你们发现了?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每当王氏来闹,村里就会失踪一个女子了吧?那是有人故意要让你们把目光盯着王氏,以为这一切都是王氏引来的,不过是那帮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使的小伎俩。”
“这刘三真是可恶,难怪突然那么有钱,原来是通风报信得的银子。”
“走,找他去,到底是谁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些个丫头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对,打死那个杂y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看他才该沉河里去!”
……
看着群情激愤的村民,夏文锦慢吞吞地道:“你们问他没有用!”
张屠户已经走到门边,听了回头道:“怎么没有用?差大人,他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夏文锦摇头道:“你们想想,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一环套一环,掳走这么多女子,连县老爷派人也查不出来,最后只能以为是河神娶媳妇的人,会这么轻易的把他们的住处告诉刘三?”
有人问道:“那怎么办?刘三总能知道一些什么吧?”
村正也道:“对呀,不找刘三还找谁?现在不是只有刘三这个线索吗?”
张屠户急得要跳:“差大人,到底该找谁?我家珠儿还在他们手上!她是个姑娘家……”言下之意,被抓走的时间越长,对珠儿就越不利。
一个女子,落在坏人手中,不止性命之忧。
张屠户不管不顾地道:“我先问问。”随着张屠户进去,还有几个村民也跑了进去,都是家里有女失踪的村民。
院子里又传来刘三的鬼哭狼嚎声。不过这次,没有人再同情他了。
夏文锦站在院门口,看着被村民们围殴的刘三,刘三拼命地叫道:“我招,我招……”
据刘三说,那次王氏来河口村大闹那一夜,他半夜起夜,发现有黑影从他家旁边过去,他一时好奇,跟了过去,看见那人扛着个麻袋,袋里似乎有人。
接下来,他被发现了,那些人拿出明晃晃的刀,他先吓尿了,也顾不上别的,只知道跪地求饶命。
那些人没有杀他,但威胁他,要是他敢说,就把他和他家里人全杀光。
据张三说,那些人飞檐走壁,神出鬼没,第二天夜里,那些人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先是向他打量谁家姑娘好看,然后交给他一笼麻雀,只要王氏再来闹,就放出一只麻雀,有他的好处。
他放出第一只麻雀后还吓得不得了,尤其是知道当天又有个姑娘失踪后。但是第二天夜里,又有人来到他家,告诉他他的好处费放在他家后面的一个石洞里,放出麻雀的第二天就可以去那里拿。另外若是有特殊的事,可用油纸包着纸条扔到他家附近的河里。
他第一次从石洞里摸到一锭银子时,沉甸甸的银子既驱走了他的害怕,也泯灭了他的良心,之后,便一直是石洞里拿银子,有事就往河里扔油纸包,他再没见过那些人。
原来这刘三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线索断了。
但刘三该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他专祸害村里人。
见村民们义愤填膺,又冲上去对刘三暴打,夏文锦清晰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可别打死了,打死了便宜他了。留一口气送县衙门去!”
见夏文锦皇甫景宸转身要走,张屠户急了:“差大人,你们就这么走了,我的珠儿怎么办啊?”
夏文锦道:“我们得去寻线索!”
张屠户绝望地道:“哪里还有线索!”
“当然有!”夏文锦扬扬手中那只麻雀笼,里面只剩下一只麻雀了,那村民手快得很,要不是她速度快,连这只也被放飞了。
张屠户眼里燃起一丝希望:“你是要跟着麻雀飞走的方向追?”
夏文锦道:“我可跑不过麻雀,带着引引路。”
“我跟你们一起去!”张屠户立刻道:“我有把子力气,等我带上我的杀猪刀!”
“你别去了!”夏文锦阻止他:“你没听说吗?那些人飞檐走壁,神出鬼没。”
“我不怕,珠儿不见了,我这当爹的,总不能干等着!”
夏文锦无奈地道:“你跟着我们,会拖慢我们的脚程!”
真话虽然伤人,但这时候真话最有用!
张屠户一怔,颓然停步。
夏文锦对村正道:“先派人把刘三送官。你们在这里等着,三天之内,会给你们消息的。”
村正忙点头应下。
夏文锦看皇甫景宸,笑道:“铮哥哥,我们走了!”
皇甫景宸搓了搓手臂,低喝:“不许这么叫我!”
两人这两句话的时间,已经走出一段路。张屠户见他们脚下果然很快,神色不禁黯然。
夏文锦笑嘻嘻地道:“要不叫你黄哥哥?”
“住嘴!”皇甫景宸沉下脸。
从她嘴里叫出来的,不管黄哥哥,还是铮哥哥,都带着一丝婉转轻柔的意味,虽然她是调皮故意逗他,可每一声从她红y唇里吐出,都让皇甫景宸心中一跳。
那娇俏的眉眼,调皮的模样,比女孩子还要婉约明媚。
越来越多的时候,他甚至会模糊了他是男子的事实,只为他的明艳娇容所恍神。
他只有沉下脸,才能掩饰自己跳得越来越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