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穗儿已满二十五岁,甚至过了三十岁,是可以做管事嬷嬷的,不过穗儿毕竟第一次进宫,许多规矩还不熟悉,尼楚贺先让她从管事姑姑做起。
有针线上人四名。
一等宫女为金钟,连翘,竹月和竹燕。
竹月和竹燕是原来府里的二等丫鬟,因伺候尽心,尼楚贺就将这两个提拔为一等宫女。
剩下的竹玉、竹雯和另外两个新来的十四五岁的宫女为她宫里的二等宫女。
另有家下女子数名,即三等粗使宫女。
管事嬷嬷负责掌管她翊坤宫内殿的大小事务,她贴身的一些事则交给穗儿和四个一等宫女,库房的钥匙存放在她和穗儿手里,一人一把。
府中带来的陈禄为她宫里的首领太监,管着翊坤宫内所有的太监。
另外,弘晏还小,暂时住在她这儿,尼楚贺让人收拾了后殿东次间和梢间,给弘晏住。
宫里分配给皇子的人手数额也有规定。
乳母八名,保姆嬷嬷八名,针线上人四名,还有一等宫女,二等宫女以及粗使宫女太监不等。
尼楚贺另外让穗儿盯着弘晏身边那些人和事。
此次册封嫔妃,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有如今的懋妃宋氏,虽然预料到以自己潜邸侧福晋的身份,又抚养了三阿哥,极有可能会封为妃,然而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惊喜,尤其是妃位上的只有她一人。
这便说明除了皇后和贵妃,便属她位份最高,就连她原先担忧的李氏也没能因为孩子而封妃,她最怕的就是李氏因为孩子的缘故和她一同被封为妃。
如今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高兴的还有宁嫔武氏,与其他封嫔的几位不同,其他几位都诞下了子嗣,封嫔理所应当,而她膝下并无子女,竟也得以封嫔,着实令她惊喜。
不过也有令她不满之处,那个李氏竟也与她一同封了嫔,成了一宫主位。
说到底还是李氏为皇上诞育了二阿哥和大格格,大格格又订了婚,不好让她们的生母没体面。
想到此,武氏不由暗恨,这个李氏,当真太好命了。
而宁嫔武氏此刻恼怒的对象同样气怒不已,坐在自己的宫里气的脸色涨红,满脸毒恨,双拳紧攥,“耿氏也便罢了,到底为皇上生下了五阿哥,武氏她凭什么?一个无子无女的老女人,凭什么与本宫平起平坐?
还有那个宋氏,一个出身低贱的可怜虫,不过是养了个三阿哥,竟然爬到了本宫的头上,她封了妃,本宫却是个小小的嫔,凭什么?”
想到当初宋氏败在自己手下的可怜模样,如今地位颠倒,李氏恨不得将宋氏撕碎。
“还有那个余氏,一介婢女,不过生了个女儿,竟也混到了嫔位,与本宫平起平坐。”
想到这些,李氏就气的要爆炸。
这些年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鲜少出来,她都快疯了,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她不一定会熬到这个时候。
得知四爷登基的那一刻她欣喜若狂。
如今,她终于得见天日,原以为可以重新光明正大,昂首挺胸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她的二阿哥是皇上的长子,她理应母凭子贵,无论如何也该是个妃位,谁知到头来她不过封了个嫔位。
更可恶的是无论是小小六品主事之女的宋氏,包衣出身的耿氏、余氏,还是未曾生育过的武氏,竟都能将她踩在脚底。
想起这些年所受的委屈,还有此刻的憋屈,齐嫔李氏甚至对当今的皇上曾经的四爷也心生怨言,自己好歹为皇上诞育了大格格和二阿哥,还有那么多年的情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竟如此狠心绝情。
想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齐嫔李氏心里一动,忽然生出无限的期望。
她如今是一宫主位,有资格抚养皇子,福晋身边已经有了五阿哥弘昼,那她是否可以把自己的儿子弘昐要回来?
她已年老色衰,不奢望还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可二阿哥弘昐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唯一的依仗,她必须要回来。
不过要想见到皇上并非易事,想到此,齐嫔李氏立刻唤了一等宫女素娟过来,“去把大公主叫来。”
一等宫女素娟恭恭敬敬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景仁宫
乌拉那拉氏的心腹嬷嬷钟嬷嬷正抱怨着,“您已贵为皇后,本该住进皇后所住的坤宁宫,可皇上竟让您住在这景仁宫,这究竟是何意?”
面对心腹嬷嬷的抱怨,乌拉那拉氏并无忧色,淡淡一笑,“毕竟还未举行封后大典,此刻住进坤宁宫名不正言不顺,嬷嬷不必着急,我已贵为皇后,又何惧等这些时候?”
“话虽如此,可……”钟嬷嬷想到那位新封的贵妃瓜尔佳氏,不禁满脸忧色,“皇上封了那位贵妃便罢了,皇上日理万机,竟还有空将那位接到养心殿见面,还让贵妃住在那翊坤宫,翊坤宫是什么地方?那不是让贵妃协助您这个皇后,插手六宫大权吗?”
“无妨。”乌拉那拉氏只是愣了下,便恢复了淡然,“即便她插手又如何?不过是协助罢了,我是皇后,她是贵妃,这便是永远无法逾越的差距。”
此刻她的心腹宫女白芷匆匆走了进来,行了礼,禀道:“娘娘,方才齐嫔娘娘叫了大公主过去。”
齐嫔李氏的承乾宫位于西六宫,离景仁宫很近,要想知道齐嫔李氏的动静并非难事。
大公主正是曾经的大格格炜彤。
皇帝的女儿不能称格格,而是公主,因还未册封,故而按排序称呼大公主。
钟嬷嬷撇撇嘴,“这个李氏,在潜邸时做了数年隐形人,如今封了嫔,怕是不甘人下了。”
前些年还肖想着见二阿哥,好在二阿哥孝顺娘娘,并不理会生母。
乌拉那拉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如今封了嫔,怕是已经气坏了,当年与她同为格格的宋氏可是封了妃呢,就连武氏也与她同为嫔位。”
钟嬷嬷一听,也笑了起来,露出几分幸灾乐祸,“也是,齐嫔的脾气可不好呢,哪里能忍?不过齐嫔这时候叫大公主过去作甚?”
这刚搬进承乾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