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家里她常给阿玛和哥哥做菜,阿玛哥哥都赞不绝口。
厨子这一项她暂时可以胜任,等先挣到了银子,生意好些了,再另外找厨子。
一品居改成了乐味轩,里面的装修没变。
开张前,乐味轩包括尼楚贺这个主人在内,人并不多,只有钱掌柜,管账房的孙先生,打手葛青,还有店小二阿福。
阿福就是先前一直在一品居做事的伙计,尼楚贺仍叫他留了下来,付给他和原来一样的月钱。
葛青是由专人介绍来的,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从眼睛就瞧得出不凡。
至于账房先生,尼楚贺不放心钱掌柜一人抓着人事和账务两件事,就让他们分开了,各司其职。
账务方面尼楚贺要求亲自过目。
反正生意如何,钱掌柜眼睛看得到,不必事事插手。
十天后,乐味轩正式开张。
开张当天,由于尼楚贺亲自上阵的原因,吸引了不少年轻顾客,女性居多,也有一部分男性。
尼楚贺再次感叹容貌带来的好处。
开张第一天,因做出的菜色香味俱全,外观又特别,与这里的人素日里吃的菜样式和味道大不相同,生意十分好,一直到了晚上,闻风而来的客人只多不少。
其实尼楚贺没做什么复杂的,就是做了一道名叫沙拉的菜。
这种菜在未来的确随处可见,可在这时候却是无人知晓的,沙拉又不难做,南方天热的时候居多,很适合吃这种凉性的菜。
好在这里靠海,海鲜多,除了水果沙拉,蔬菜沙拉,也可以做成海鲜沙拉。
此类菜做法简单,却又并不简单,因为有些步骤是要花心思的。
即便有人想学,不同的做法,做出的味道也会大不相同。
比如沙拉酱,不知晓的人很容易做成四不像,味道天差地别。
是以尼楚贺不担心被人学了去。
唯一的不足,是有些菜这时候还没有,即便有也只是做观赏类植物,并无人用来做菜,那就是番茄。
番茄是洋人传进来的,只是这时候还只是做观赏之用,即便她拿来做沙拉,想来也不会有人愿意尝试。
可惜了,她觉得番茄沙拉也挺好吃的。
当然,沙拉也就是尝个新鲜,古代人的排异性是很强的,新鲜的事物并不是很容易就被人广泛接受。
要想留住顾客,还要靠众人所熟悉喜欢的菜式,也就是要靠真本事,投机取巧是不行的。
第一天生意极好,钱掌柜十分高兴,不吝赞美,“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东家,以东家的本事,乐味轩的生意定会一日更比一日好。”
他起初还认为楚贺如此年轻,不过是家族里跑出来的富贵公子,仅凭着一腔激情,压根难以成事,主子的心思怕是要白费。
如今看来倒是他目光短浅了。
这个楚贺倒真有几分本事。
今天众人都很高兴,晚上歇业后,尼楚贺亲自炒了几个菜,包括沙拉,请大家一起在乐味轩吃饭喝酒。
如眉也来了,这一天都忙着打下手,此刻和众人坐一块儿。
因都是男人,如眉微微有些腼腆,挨着尼楚贺坐着,低垂着脑袋,不怎么说话。
阿福和葛青都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害得如眉愈发如坐针毡,面如红霞。
“祝东家生意兴旺,财源广进。”钱掌柜端起青花瓷酒杯朝尼楚贺敬了一杯。
尼楚贺爽快地饮了。
几人都没想到尼楚贺如此瘦弱的身板,却如此痛快,打心眼里更欣赏了。
钱掌柜放下青花瓷酒杯,笑呵呵瞅了如眉一眼,朝尼楚贺挤眉弄眼,“东家真是好福气,如眉姑娘如此清秀可人,与东家倒是极为相配。”
他突然说起如眉,尼楚贺瞅了如眉一眼,注意到她的窘态,微微一笑,“如眉是我偶然所救,我视她为亲妹妹。”
从一开始,尼楚贺就告知如眉自己女子之身,尼楚贺并不愿欺瞒如眉,以免如眉情窦初开,错付深情。
虽然是她多心,可她不愿自找麻烦。
她们二人名为主仆,实则尼楚贺早视她为一家人。
钱掌柜没再多言,呵呵地笑。
如眉神色有一瞬黯然,头垂得更低。
回到宅子里时已是深夜。
尼楚贺喝了不少酒,头晕晕的,走路有些不稳当。
好在她酒品好,没有胡言乱语,不过也折腾得如眉不轻,搂着如眉又亲又哄,说她长得真漂亮。
逗得如眉满脸红霞。
如眉扶着她回到房间,服侍她洗了手脸,换了衣服,又熬了醒酒汤给她喝。
忙完了,尼楚贺已经昏昏欲睡。
如眉松了口气,抿嘴一笑,给她铺好床褥,扶着她躺好,小心掖好被角。
又不放心留下她一人,怕她醒来要水喝,就去自己房间拿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最后瞅了一眼睡得死死的尼楚贺,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一只猫蹑手蹑脚地蹿上尼楚贺的床榻上,扭头冲如眉龇了龇牙,眉心忽然迸射出一道白光。
随着这道白光落在如眉身上,如眉脑袋往一侧歪去,呼吸渐渐轻浅平稳。
小黑踩着猫步踱到尼楚贺脸颊一侧,毛茸茸的身子蜷成一团,猫脸正对着尼楚贺。
黑暗中,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安安静静瞅着她,过了片刻,小黑伸出舌头在她脸颊上舔了几下,喵地叫了一声,又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尼楚贺的脸。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搂住,半个身子将它压在底下,小黑骤然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不敢动弹。
过了会儿,身边的女人没动静,一阵陌生的酒气却扑面而来。
小黑动了动鼻子,不禁有些头晕,晃了晃脑袋,目光重新恢复清明,猫脸凑过去嗅着酒气中那一丝丝熟悉的淡淡的香气。
酒气夹着淡淡的香气,令小黑头晕的同时又有些好奇和沉迷,又伸舌头去舔。
尼楚贺忽地抬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嘟哝,“小黑,别闹了,揍你了啊。”
小黑就没敢再继续了,眼巴巴瞅着她,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
臭女人,就这样睡着了,还不理它。
还让它别闹,要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