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落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谢昆正在府中归拢账册,嘴角冷笑勾起。

这顾明哲的确算是个天才,他提出的几条建议既为国库创造了收入,还为百姓减少的赋税。

若非顾明哲站错了队,的确算是个值得拉拢的人才。

不过此番还要多他,为五殿下提供了不少的资金。

待他按照计划将这笔钱化整为零,分散出去,这笔银子便会如石沉大海无处可查,而这些银子将为五殿下招兵买马,谋求大业。

届时他便是最大的功臣,甚至可封王公!

想到未来种种,谢昆更是干劲十足,努力的做着从龙之功。

顾明哲被禁足在府,户部便再也没有人来妨碍他,转移账目这种事他已做过不止一次,很是得心应手。

知晓陈晴身份后,他当即停下了此事,以免被人察觉。

可如今陈晴也已经死了,赵府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大势所趋,这条锦绣大道上的绊脚石已经都被他除掉了。

谢昆正全神贯注的处理着账册,小厮忽然叩响了房门,“老爷,宫里来人传唤,陛下请您去宫中议事。”

“来人可说陛下找我何事了?”

小厮忙回道:“小的给了那传话的公公几两银子,他透露给小的说好像是与北燕贸易有关的事。”

谢昆点点头,不疑有他,扔给了小厮丰厚的赏钱,“做的不错,以后也要这般机灵。”

小厮忙不迭的谢过,躬身退出书房。

谢昆小心翼翼的收好账本,备车入宫。

这座宫殿他已来过多次,去乾坤殿的路早已了然于胸。

他科考成绩优异,办事又有能力,很快就得到了帝王的赏识,一路走到了户部尚书。

这个位置已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可他还想站的更高一些。

被内侍领进乾坤殿后,谢昆发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谢斌和赵文鸢跪在殿内,他们身侧并排站着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京兆府尹。

不安如藤蔓一般爬上了谢昆的心脏,建明帝也没与他废话,略一颔首,大理寺卿

便起身出列,将谢昆的罪行一一道来。

贪墨银两,陷害大臣,残杀同僚,一条条罪状宛若一条条毒蛇缠上了他的脖颈。

“陛下,臣冤枉啊,臣没有做过这些事,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微臣,陛下明察啊!”

建明帝已懒得浪费唇舌,抬了抬手,便有侍卫将正直新婚的赵文胜拖了进来。

赵文胜新娶娇妻,每日沉溺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就算被内侍传召入宫还想着待回府后如何一展雄风,却不曾想,他再没有那个机会了。

赵文胜起初嘴硬,还骂赵文鸢是不满他停妻另娶所以故意攀诬。

几板子下去后,效果显著,赵文胜将所有的事情都尽数招来。

徐州出事时,正是谢府与永宁侯府议亲之时,永宁侯府没少帮忙围追堵截从徐州逃来的陈府中人。

在击杀其中一人后,从那人的怀中得到了半本账册,当时赵文胜留个心眼,偷偷将账本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谢府果然不讲信用,见赵府失了利用的价值,便要将他们一脚踹开。

赵夫人为了女儿将此事透露出来,威胁谢府承认了两家的亲事。

谢斌心中的怒火似被油浇灌了一般,瞬间燃了起来。

他顾不上此时还在大殿之中,起身便朝赵文鸢扑了过去,一把掐住赵文鸢的脖子,狠狠道:“贱人,你敢耍我!”

那证据根本就不在她手中,她竟然敢这般戏耍他,诓骗他当众露出破绽,真是该死!

“贱人!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谢府倒了,你一样也活不成!”

赵文鸢青紫着一张脸,嘴角却高高扬着,“那又如何,只要能将你们一家拉入地狱,又何妨!

谢斌,你该死,你们一家都该死!”

他害死了她的兄长,让她失去了母亲和孩子,她活着本就没什么意思了,拉着他们一家共赴黄泉,值得!

大殿内都是禁军,自然不会任由谢斌胡来。

士兵将谢斌拉开,将他死死的按在了地面上。

赵文鸢从地上爬坐起来,喘匀了气息后,看着谢斌发出了畅然的笑声。

“谢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条狗啊,哈哈哈哈……”

曾经他们将她踩踏进泥污里,如今终于轮到她将他们推入深渊了。

谢昆跪在地上,没说一句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陛下,这账册只能说明陈延或许是无辜的,可赵大人说微臣让他截杀陈府中人,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陛下,赵文胜一直因赵楚之死怨怪微臣,微臣觉得他此番分明是借机以报私怨,不足以作为人证来指认微臣。”

“谢昆,事到如今你竟还将黑锅推给我,这些明明就是你做的!”

赵文胜情绪激动,相比谢昆的冷静淡然,他反是更像罪人。

建明帝闻后冷冷牵唇一笑,“不愧是谢尚书,如此局势下竟还能保持冷静。”

建明帝侧头看向陈总管,淡淡道了一句,“将人带上来。”

“草民参加陛下。”

熟悉的声音让谢昆为之一怔,他猛然转身,跪在他身后的正是刚才得了他赏赐的小厮!

小厮手里正捧着他藏在书房的账册,看着账册被呈给建明帝,谢昆脸上的冷静终于破碎了。

“你……你……”

小厮抬头,对谢昆扬唇一笑,“老爷不是教导小的要机灵些吗?明辨是非,才是真的机灵啊!”

谢昆顾不上与小厮纷争,他的身上迅速染湿了一层冷汗。

徐州一案已过多时,就算查出什么,总有辩驳的余地。

可这账册是他亲笔所记,上面一条条详细记录着户部资金去向。

挪用国库银两,不仅前程尽毁,更是诛九族的大罪……

完了,一切都完了!

谢昆心中最后的一点侥幸也消失了,他白着脸色咬着牙关沉默不语。

“钟树,朕便将人交给大理寺了,给朕好好的查!”

钟树跪地领命,朗声道:“是,陛下,臣定不辱使命!”

钟树心中清明,审问谢昆将牵扯出了不得的人物,可他非但不怕,反而十分期待。

因为这将是这场夺嫡之争的高潮,但也会变成这场争斗的终止。

了却此事,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海晏河清!

谢昆入狱,谢府被封,这对傅决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谢昆任户部尚书,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以说他们的一大半经济收入都来自于谢昆的筹谋。

如今正是谋求大事之际,他却偏偏这个时候被困入狱,傅决的肝火一下子起来了,嘴上瞬间起了不少水泡。

可他被禁足府中,不能去找英国公商量,急得他肉眼可见的消沉憔悴。

蒋欣阮也正消沉着,只能由箫素振奋起身,打点府内府外。

箫素去国公府面见英国公时,英国公早已听闻此事,他心平气和的喝着茶,语气平缓,“五殿下可是受了不少的打击?”

他对这个外孙十分了解,不够聪明也不够沉稳。

他的这些子孙后代中竟无一人有如温凉那般的心智,想想自己的儿孙竟全然不如宋丞那个蠢货的,英国公气恼之余,更多的却是无力。

有些事是天意,强求不得。

但有些事,他争得。

“谢昆这枚棋折损的虽然可惜,但你回去转告五殿下,此事不必太过惊慌。

如今江南裴家已经为我们所用,银子不会短缺的。”

箫素颔首,“国公爷放心,我会劝慰殿下的。”

两人捧起茶盏,无声啜饮了一口,才开始真正的对话。

“国公爷,如今局势怕是容不得我们再等下去了。”

英国公点头,“你手中有多少人马了?”

“一千名!”箫素露出骄傲的神情,微扬下巴道:“国公爷莫觉这一千人少,这些可都是我北燕百里挑一的壮士,说是以一敌十也不足为过。

送来大梁的那些战马也都经由训练,它们来大梁时间尚短,根本无法听懂大梁人的指令。”

北燕以学习大梁文化为由,每次都会带着大批使团赴梁。

每次他们都会悄悄分散百名壮士,命他们留在大梁候命,暗中聚集,

箫素眼中闪着明亮夺目的光,“我们北燕也许不比大梁富有,但若论骑兵实力,舍我其谁!”

若非当年与薛家军那一仗伤了北燕的实力,他们怎么会多年来一直萎靡不振。

这天下是属于勇士的,大梁这块沃土也会属于他们!

英国公轻轻弯唇,“北燕公主都尚有如此魄力,可见北燕王亦是个有雄心壮志之人。”

这样的人不会甘愿屈居人下。

箫素看出了英国公眼中的探查,轻笑道:“国公爷放心,我们的敌人只有北境军,我们想要的也只有北境,不会对殿下和您造成任何的困扰。”

英国公轻笑一声,端茶轻抿。

他看了一辈子人,自信不会看错任何一人。

箫素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心机深沉的多,而北燕想要的也绝对不仅仅是北境。

可这些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正如管家劝他的那般,人死如灯灭,再繁华的锦绣对他来说也没有更多的意义了。

他握了一辈子大权,在大梁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半边身子已经入土,就算拉下建明帝,坐上那个位置,他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在别人眼中,他几乎拥有了所有让人艳羡憧憬的东西,他们想不明白他到底在贪图些什么。

可只有他知道,他的人生并未没有遗憾,也并非只有血气方刚的少年才有攀比相争之心。

他这辈子最大的不甘就是输给了宋丞,他绝不允许宋丞的后代坐上那个位置,成为人生的赢家,绝对不会允许!

只要赢过宋丞,便是赔上大梁天下又与他何干!

两人望着彼此,但笑不语,每个人都明知对方心怀鬼胎,可在利益面前,虎狼亦可结盟。

箫素离开国公府,一边暗中联络北燕士兵,一边安抚傅决。

而国公府则传出英国公吐血重病,静养在家的消息,实则他却已悄悄离京,准备与箫素里应外合。

谢府被抄,谢府一家老小尽数入狱。

只有赵文鸢因检举有功被无罪释放,并将嫁妆聘礼留给了她,足够她衣食无忧。

赵文鸢知道这些自然不会是官差所考虑的,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只有顾锦璃了。

赵文鸢嘴唇轻颤,自嘲笑笑,到最后竟是她曾经伤害的人保护了她。

赵文鸢含泪轻喃,“顾锦璃,你这为什么要这么好,你这样真的好烦呀……”

她将这些东西都捐给了顾锦璃开展的善堂,自己则落发为尼,只想日后潜心礼佛,再不涉红尘。

谢昆与谢斌被押送进大理寺接受审讯,父子两人不过刚进来两天,便已满身伤痕。

父子两人刚接受了审讯,身上的囚衣被血水染湿,狼狈不堪。

两人被拖回牢中暂缓,父子两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任谁都看不出这曾是堂堂一部尚书。

“王妃,您怀着身孕,这牢中晦气太重,您还是莫要进去的好。”狱牢外传来了钟树关切的声音,与刚才下令行刑的阎罗判若两人。

活到老学到老,钟树可是与顾二老爷学到了为官者非常重要的能力。

严格算下来,顾锦璃算是他师傅的女儿,自要好好照顾着。

“多谢钟大人提醒,那我便不进去了,让我这丫鬟进去问谢昆两句话可好?”

钟树看了一眼顾锦璃身边低垂着头的少女,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但钟树对顾锦璃是十分信任的,自然应允,命人带着丫鬟去见谢昆。

待人走后,钟树才猛然惊醒,“王妃,刚才那个婢女该不是……”

顾锦璃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笑着道:“此事尚未公开,钟大人便暂且当作不知吧。”

钟树望着少女的背影,嘴唇轻动几下。

这些年轻人可真能折腾,这都怎么弄的呢!

谢斌以为顾锦璃要来看他,强撑着身体坐起了身子。

他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慰藉,赵文鸢的计划是顾锦璃提出的,可就算他栽在了顾锦璃手中,他对她的感情也不单单只是恨。

虽然是她将他亲手推至牢中,可她还愿来此见他,就说明她始终忘不了他,哪怕是怨恨,也是一种铭记。

可没想到他那暗戳戳的期待化为了泡沫,顾锦璃并没有现身,来落井下石的人也与她毫无关系。

少女站在牢门前,冷冷俯视着趴在地上的谢昆。

谢昆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容。

少女相貌绝佳,眉宇间更有一种凌厉的坚韧,谢昆皱眉,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便是谁?”

陈晴已将额上的碎发梳上,露出了本有的绝色容貌,“谢昆,当日你将我陈府上下赶尽杀绝,如今轮到你谢府满门被羁,你有何感想?”

“你是陈晴?你竟然没死!”

短暂的惊愕后,谢昆冷冷笑了起来,想明了真相。

原来他竟被人给戏耍了!

陈晴的死不过是为了麻痹他,好让他犯下最致命的过错。

谢昆莫不在意的冷笑起来,他心中没有任何愧疚,也永远不会有,“你报了仇又能如何?我死了,陈延也死了,谁都不是赢家!

要怪就怪他不识抬举,竟还妄想检举我,我终究还要比他这个清官活的滋润许多。”

若是以前,陈晴定会被他的言辞激怒。

可经历了如此的事情,在大仇得报之后,陈晴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活得如同自己的名字一般。

她望着谢昆的眼中没有了憎恨,也没有得意,平淡的如水一般。

“你错了,输赢从不是体现在生命的长度上,善恶昭彰,天理从不会迟到。

我父亲会名流千古,而你将遗臭万年。我父亲是为了自己的坚持和信念而死,而你则死于自己的贪婪。

我不会将你和我的父亲相提并论,因为你不配。”

见过谢昆之后,陈晴终于可以放下仇恨,放下阴谋,堂堂正正的活在阳光之下。

陈晴很平静,可她走后,谢斌不知为何突然崩溃嚎啕大哭,而原本始终无动于衷的谢昆却仿若陷入了疯癫,抓着牢门嘶声吼道:“我没输!我还没输!谁忠谁奸要看最后是谁坐上那个位置!”

陈晴没有理会她,她与顾锦璃并肩走出大理寺的狱牢,刺目的光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而陈晴很享受这样刺目的光,活在阳光下感觉真的很好。

顾锦璃侧眸看着她,莞尔一笑。

陈晴歪了歪头,“王妃在笑什么?”

“我在想,你果真如我想象中的一般貌美。”

那厚厚的碎发遮住了陈晴的光,也遮住了陈晴的灵动,现在的她真的很美。

两人齐齐弯唇而笑,她们两个鲜有交集,可在一起说话时却没有任何的尴尬生疏感,就好像陈晴本就属于她们中的一员般。

“未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陈晴深吸了一口气,宛若焕然重生,“我打算先回徐州祭奠家人,好让他们知陛下为陈家洗刷了冤屈,再将陈大陈二安顿下来,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顾锦璃点点头,含笑道:“天下之大,美景万千,出去走走也好,可若有一日你想回家了,京城永远有你的落脚之处。”

“家……”陈晴神情微微一怔,薄唇轻喃,随即畅然一笑。

有人的地方才有家,虽然这世上已无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可京城之行亦给了她厚赠,让她认识了这么多好女孩。

“嗯,好,不管我去哪,我迟早会回家的。”

春日终至,万物复苏,少女嘴角的笑宛若枝头那累累的桃花,绚烂夺目。

宋运并没有杀陈晴,他所谓的毒药不过是使人暂停呼吸的假死药。

因为他知道,若他“不杀”陈晴,他们也会想其他的办法加害她。

他做过违背信念的恶事,宋讳是他亲手推下高台的,赵楚也是被他杀死的,可但凡是人心中永远都有底线。

无论是法医还是刑部官员,他们的责任便是消灭罪恶,保护百姓。

他若连这点原则都摒弃,他便不再是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可虽然他没杀害陈晴,可赵楚却的的确确是他所杀。

他保护了陈晴,诱使谢昆露出马脚,算是立功,可虽有良王力保,但他犯罪属实。

虽能保他一命,但还是被革除了功名。

宋运出狱当日,宋连宋运宋碧涵,还有余姝都在大门外候着他。

宋运在望及他们时,目光下意识的躲闪开来。

宋连走上前,拍了拍宋运的肩膀道:“饿了没?想吃点什么了?川淮鲁粤,随便你点!”

“那便川菜吧,我好久没吃了!”难得遇到大哥请客,宋达立刻不客气的道。

“大哥问二哥呢,又没问你!再说还有我和余小姐呢,女孩子哪里吃得了辣!”宋碧涵没好气的批了宋达一番,兄妹两人顿时吵作一团,与往常无异。

他们没有宽慰他,更没有指责他,他们只仿若来接一个出门刚归的亲人,用自己的最大善意来保护着他。

正是这种温情让他流连,继而心生了恐怖,被阴暗趁虚而入,可他现在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是大错特错。

正因为他珍视的是真挚的亲情,他才更应该真诚的对待他们。

宋运捏了捏拳,开口打断了争吵的三人,“我并不是祖父的孙子。”

三人一愣,宋达咂舌,“那你是祖母的孙子?”

宋连狠狠瞪他一眼,却听宋运将心里一直埋藏的秘密道了出来,“我父亲并不是祖父的血脉,他的亲生父亲是祖父的兄长。

祖父当年没有对不起祖母,他只是被人陷害了。”

场面有一瞬间的沉默,宋运知道他的亲生祖父做过哪些十恶不赦的事,可他不想再隐瞒了,即便他们不能再接受他。

宋连一把抓住了宋运手臂,力道大的让宋运觉得手臂生疼,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宋连愤怒的拳头。

结果他听到的却是宋连兴奋的声音,“快!咱们快些回府将此事告诉给祖父祖母!

二弟,你放心,若祖父知晓后只会比以前更疼你!”

这根扎在祖母心头多年的刺终于可以拔下去了,宋达也反应过来,笑着道:“二哥,你做好准备吧,祖父一会儿怕是会捧着你猛亲,当心被祖父啃秃了皮。”

宋运就这样被宋连宋达拉拽赶回宋府,宋碧涵心里也难掩兴奋,恨不得马上能瞧到热闹,“余小姐,我们今日先回去处理点陈年旧事,改日咱们再好好聚聚啊!”

余姝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宋运想要回头看她,可想了想他还是收回了视线,没有再回头。

如今的他不论是身份还是曾被她所仰慕的心性,都已经无法再与她匹配,他不愿误了她。

因为喜欢,所以怕会失去,因为害怕失去,有时才会做很多错事,他不想再看到她失望,莫不如就这般算了吧……

……

良王府中,顾锦璃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在谢昆的名字后划了一个小叉叉。

温凉从她手中抽出小本本,扫了两眼,眉头微挑,“这是什么?”

顾锦璃抽回小本本,小心翼翼的铺好,“别乱动,这可是死亡笔记。”

温凉略略蹙眉,又再说他听不懂的话了。

而且近日有一件事困扰温凉许久,他坐在顾锦璃对面,正色问道:“你是如何从宋运的画中知晓他的计划的?”

顾锦璃根本没借过宋运什么画作,是以当宋碧涵拿给她时,她便将画作细细看了一番,结果果然让她发现了奥妙之处。

那是一副山水画,青山碧水之间却偏偏有一座假山,她细细看过竟然发现了熟悉又让她惊讶的东西。

石头的缝隙间有错落的汉语拼音,宋运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计划尽数告知给她。

顾锦璃当时无比惊愕,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与他们一样来自现代的人。

可当时并不是叙旧时候,她立刻告知温凉,暗中接应将陈晴救了回来。

不过这种事顾锦璃当然不会说,不然这坛醋非要酸死她不可。

顾锦璃揽上温凉的脖颈,笑颜如花,“阿凉,你猜我下一个要划谁的名字?”

温凉冷眸看她,不语。

每每想要错开话题,便是这副模样。

顾锦璃抿唇一笑,粉嫩的指尖轻轻点在蒋太后的名字后,笑颜如花娇媚,“她最讨厌了,下一个便轮到她,好不好?”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恣意风流弥天记女配她天生好命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命之奇书重生之为妇不仁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至高降临
相关阅读
妃比寻常:薄情冷王又来了萌妻来袭,总裁请接好江山谋:绝宠质子妃攻妻入怀:厉少老婆要乖乖论救错反派的下场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快穿攻心:总裁请留步恣意风流第四天灾侧福晋不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