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谢梁浅神情一僵,离了江氏的怀,伸开自己的手,细嫩的小手让她瞳孔猛地一缩,再撩开衣袖,果然上面有着青紫的掐痕!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谢梁浅呆了片刻,痴痴地笑出了声,“我没死!哈哈哈,新生原是指的这般含义!哈哈哈,灭尘和尚,你果不欺我!”
狠下了神思,谢梁浅停了笑,周身布满了阴沉的杀气,“苍天有眼,林萧逸,谢南絮,宁哥儿的仇,安哥儿的恨,宁侯府一脉九十六口的命,你们统统都要偿还!”
“什么宁哥儿,安哥儿的仇?你可是想见宁哥儿?母亲替你寻他回来可好?你莫说胡话,莫要吓我!”谢梁浅身上显出的凛冽让江氏惊了惊,以为她被鬼怪缠身,慌忙将她揽进怀里,不住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急恼了起来,哽咽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若有气对我撒,勿被那些鬼怪勾了魂!”
“娘,我没有...”话说了一半被打断,谢梁浅被江氏紧紧抱着,柔软的触感抵着她的鼻子,差点呼吸不上来。
哽着头往缝隙移了一下,察觉到江氏的自责,谢梁浅沉了沉气,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在江氏的胳膊上蹭了蹭,伸手回抱住江氏,呢喃道:“不是您的错,这些年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浅儿..”江氏听着谢梁浅的话心跳越来越快,眼中的担忧也越发深了起来。
从谢梁浅五岁第一次见她起,就从未给过她好脸色,无论她如何弥补都不能软化她的态度,更从未对她如此亲昵,这样一反常态非但不能让她欣慰,反而让她越加不安。
谢梁浅轻轻闭上眼,嗅着江氏独有的香气,终于有了重生的实感。
忽的,谢穆宁的死状出现在眼前,猛地睁开眼,谢梁浅的手有些发颤,急问道:“娘,宁哥儿,在哪?”
她那个单纯磊落到愿意放弃荣华为她而死的弟弟,他,在哪!
“宁哥儿,去了安平侯府。”江氏回答这句也有些犹豫,安平侯是浅儿的亲外祖,八年前在得知浅儿的娘亲噩耗当日便病逝,有传闻是浅儿克了安平侯,因此八年来安平侯府每年都会接宁哥儿团圆,唯独,不肯接谢梁浅。
“浅儿放心,母亲这就遣人将宁哥儿带回来。”江氏怕她又被鬼怪缠上,连忙安抚,谢梁浅轻轻摇了摇头,心下安定了不少。
外祖家不愿接她算什么?
只要宁哥儿,还活着!
“夫人。”就在这时,江氏的另一丫鬟纸鸢挑了里屋的帘子进来,恭敬道:“大太太和六小姐来了。”
“大伯母,谢南絮!”谢梁浅听到纸鸢的话浑身一颤,临死前谢南絮说的与大伯母这些年刻意捧杀她的话,以及那狠辣的嘴脸还记忆犹新,她的眸光骤然冷了下去。
大伯母慕容氏,北方商贾的女儿,尖酸刻薄,目不识丁,更是自私到了极点。但偏偏生的美艳动人,凭着那一张漂亮的脸和十万银钱的嫁妆,让大伯父扛着谢家的压力娶了回来。
慕容氏嫁到谢家三年,始终一无所出,最后还是靠娘家寄来的偏方生了一个女儿——谢南絮!
谢南絮小谢梁浅三岁,生的娇俏可人又最会撒娇卖痴,不但得到了谢老太太,谢老爷子的喜爱,甚至连惯来霸道任性的谢梁浅也被她哄的团团转,自甘做她的后盾,为她遮风挡雨数十年。
这对母女自小便缠在她的身侧,挑拨她与江氏以及谢禾宁的关系,导致她对江氏怨恨日增,直至害死整个江族和宁侯府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