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请罪的!”
淡淡的声音随着风回荡在谢梁浅的耳里,谢梁浅登时愣住,诧异的看着他,“你,只是来请罪?”
她以为,他是有什么正事!
“嗯。”单启恂眉间依旧淡漠,但是眼底浮现了分明的尴尬之色,随着他自己的声音落下,无暇绝尘的脸上也慢慢爬上薄红。
谢梁浅看的稀奇,从地上站起来,凑到单启恂面前,调戏的问道:“为何请罪?”
“我,不该在院里养着王姑娘。”单启恂犹豫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回答不甚让人满意,眉尖微蹙,又添了一句,“不该让你被关在门外!”
“将我关在门外的不是你,尚未娶妻的郡王在院子里养着一个娇女也并非奇事,你何须向我道歉?”谢梁浅想到那个咄咄逼人的王依依,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语气也冷了下去。
深知谢梁浅脾性的单启恂岂能不知她已经动怒,白玉的脸上浮出几分急躁,低声道:“自当该请罪,这些,我也都可以解释!”
单启恂话音落下,谢梁浅却整个人愣住,诧异的看着略有些不同的守财奴,对上他深深的眸子,面上忽的有些发烫,连忙转头,抿唇道:“郡王做事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何须与臣女解释?”
“你不是臣女!谢梁浅,莫要与我刻意生疏!”冷冷清清的声线第一次对她染上了薄怒,翩飞的衣摆落在眼底,单启恂竟拦在她面前,眼底溢着坦然。
谢梁浅忍不住向后退,看着单启恂的眼神有些慌乱。
她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守财奴不是前世的守财奴,他并不认识她,也没有和她多年相伴斗志的感情,对他来说,她只是宁侯府谢延机的女儿,一个陌生人,他为何要对她全然的信任,对她说这些话?
“我并没有刻意生疏。”谢梁浅迟疑的开口,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她的脑子也有些乱。
她的慌张之色自然也落进单启恂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淡漠的眸光倒映着她的影子,涌出一丝柔情,薄唇轻轻张开,单启恂低声道:“王姑娘与我,并非儿女私情,只是她的手里....”
“单启恂!”谢梁浅迅速打断他的话,呼吸都在颤抖,抬起头,谢梁浅怔怔的看着他,抿唇道:“你疯了吗?”
他竟然真的要把他正在谋划的事告诉她?
他可知道,谢府与他而言,从未是朋友!
若她别有用心,他今日这些话说出口,她就能轻易的毁掉他所有的努力!
“你猜到了?”单启恂轻轻地看着她,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语气里却有早有所知的意思。
谢梁浅也不知道他对她的信任从何而来,偏过头,硬着头皮冷声道:“这几天你既然跟在我后面,就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京都里养在深闺什么都不懂的娇小姐,你的身份我能猜到,那么你想做的事我自然也能猜到,朝政之事我并不想过多干涉,郡王为了自己,还是少与我这般心思重的人说的好!”
“这并不是朝政,我所作所为从不为朝政,只为还我母亲一个公道。若这些事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单启恂坦然的站在她面前,话语里不但没有试探反而透出真诚。
谢梁浅听着脑子都要炸,她看着面前的单启恂,忽然想到前世,这个守财奴也如同现在一样,只要她想知道的事情,不论大小不论秘密,统统都愿意告诉她,就仿佛坦诚是他对她的允诺。
心猛地跳了一下,谢梁浅连忙避开视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前世,她到底利用单启恂知道了多少消息?
甚至为了她一句林萧逸需要兵权,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主将之位...以至于,失去了最重要的筹码,直到新帝登基,都未能让太后给他的母亲一个该得的名分!
“辽西知府王志之,他的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那东西就是...”单启恂见她总是避开自己的眼神,眉眼划过几丝不满,不假思索的开口,就差把最关键的那两个字说出来。
谢梁浅猛地伸手捂住他的嘴,看的是咬牙切齿,温怒道:“闭上!”
“呜...”就像是个乖宝宝,单启恂安静的站在那,任由谢梁浅捂住他的嘴,无暇的脸浮出纵容。
谢梁浅再三确认他不会再开口,这才缓缓松手,盯着他的脸,没好气道:“既然是谢罪来的,带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