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府,桔梗从大管家不屑的眼神中拿了一封信,慌张回了院子,对谢梁浅低声道:“夫人来信,问您是否安全回府!”
母亲?
谢梁浅微微拧眉,以江氏的个性,若非有什么大事不会特意用谢府的信鸽来信,眸光抬起,瞧着桔梗气愤的模样,低声问道:“还说了什么?”
桔梗握了握拳,对谢梁浅看了好几眼,想到大夫吩咐要让谢梁浅静养的事,脸上越发挣扎。
“说吧。”谢梁浅顺从的喝了一口谢穆宁递来的安神药,眸光划过讥诮,“我倒想看看这次作乱的是谁。”
“定是大夫人!”桔梗一时没忍住,张嘴接了一句,面对谢梁浅的眼神,深吸了口气,恭敬的将信递给谢梁浅,沉声道:“方才大管家对奴婢冷嘲热讽,说小姐不懂礼数,不敬畏佛祖,私自下山都不与老夫人说。”
“大管家为大夫人办事已经十几载,他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定是大夫人给的信!”桔梗心思涌动,忽然一个激灵,瞪大眼道:“保不齐,大夫人是想通过大管家知道小姐是否平安到府!”
想到这,桔梗浑身都在冒汗!
若大管家已经回报给大夫人小姐平安回府,指不定会想出下一个毒计,偏偏她们急着回府,忘记府中还有很多大夫人的眼线!
“别慌,大伯母手伸的再长,也不敢在谢府对我下手!”谢梁浅勾着唇冷笑,拆开桔梗递来的信。
不过和他们猜测的不一样,信里江氏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倒是担心她的身子,嘱咐她定要看大夫,若有什么不适给她去信,她便回府。
信封里还有另一封信,那封是谢禾宁写给她的,语气虽然傲娇,但字里行间全是对她的担心,同时还告诉她大夫人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不少她的坏话,尽数她不收礼数的事情。
“但是你不用担心祖母会罚你,我已经和祖母说清楚你身体不适,祖母不但没有怪你,还把婶婶给训了一遍。至于其他人,若不是三姐拉着,我想你见到的谢南絮一定是个猪头!”
在那封信的中间,谢禾宁稚气未脱的写了大大的一行,谢梁浅甚至可以看到谢禾宁气鼓鼓的一边写信一边恨不能把谢南絮再揍一顿的样子!
“小姐,奴婢好想你啊,您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奴婢过几日回去就再也不离开你!”
信的最后,谢禾宁给玉兰留了一个地方,字虽然是谢禾宁写的,但独属于玉兰撒娇的样子谢梁浅还是能看出来,甚至信纸的下面还有几滴泪痕,也不晓得那个笨丫头是不是哭了。
“当日三小姐分明说过会替您和老夫人解释,她竟只字未说!”桔梗不识字,只能听谢梁浅言简意赅的将信中内容说一遍,刚刚听完,俊俏的小脸盛满怒火,气的浑身发抖。
“奴婢本以为三小姐至少是个好的,现在看来,东苑,都是蛇鼠一窝!”桔梗发的声音都开始哽咽,谢府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小姐居然每日和这些人生活在一起!
谢梁浅听到桔梗的话,脸色微沉,但很快就释然,自嘲一笑,“原是我没考虑周全。”
她与谢琼墨在某种方面已经正式决裂,当时她见到两位表兄,急着去安平侯府见父亲,只想着连夜走,听到谢琼墨说会替她向祖母说,自己一时轻信,倒也只能怪自己。
不过,祖母的表现倒出乎她的意料。
“小姐,府外有一名公子求见!”三管家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桔梗本就在火头上,恼怒道:“这时候又有谁来!”
“奴婢这就去看看。”桔梗对谢梁浅弯腰福礼,匆匆出院子,帘子放下,屋内一片冷寂。
谢梁浅拨动着手里的帕子,眼尾掠过谢穆宁的衣袍,心思一震,忽然察觉她和桔梗说的太忘我,竟忘了谢穆宁还在这,而路上的事,他并不知道。
但这时她想要说些什么转开话题已经不行了,谢穆宁分明已经听懂她和桔梗话里的意思,并且还沉默到桔梗出去。
空气仿佛被静止,就在谢梁浅思考该如何应对之时,谢穆宁已经缓缓开口,“路上,婶婶对你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