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连城确实累了,倒在榻上便已入眠。好像是因为知道慕辞就在他身边,他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但似乎,又做了一个关于慕辞的梦,但梦中有过什么,他睁开眼却想不起来。
一觉睡醒后,他神清气爽。
这时午膳备好了,慕辞给独孤连城乘了一碗汤,“这是让御膳房特意给你熬的药膳,有补气安神的功效,试试味道。”
独孤连城笑容满面,觉得汤是甜的,整个人都暖的,从未有过的妥帖。
慕辞看到他一个人在傻乐,不明所以。
“有这么好喝吗?”她表示不解。
因为是药膳,虽然去除了药味,但味道很一般,独孤连城的表情却像是喝蜜糖,让她纳闷。
“朕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药膳。”独孤连城说着,深情款款地看着慕辞。
慕辞被他突如其来的肉麻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她低下头,回避了他的视线。
谁知他抓住她的手,柔声道:“我这么辛苦,往后你要更体贴才是。”
慕辞一听这话无语了。
“赶紧吃你的。”见他辛苦的份儿上,这回她没有和他对着干。
再怎么说,他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的男人,他们两个如今是血液相连的一家人。
“对了,姚氏和柳心眼下在何处?”慕辞想起这件事。
她有些疑问,想要问问姚霏儿,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只有问过姚霏儿,她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这样说来,她前世的仇家,还不只是安蓉,而可能是整个安国公府。
“我正打算问你,你想怎么处治这两个毒妇?”独孤连城端正颜色问道。
慕辞想了想,才道:“柳心赐死,姚霏儿关进北宫,如何?”
但在柳心死之前,应该把柳心交给慕雪去处置。慕雪一定很想亲自杀了柳心,报仇雪恨吧?
“都听你的,你想怎样都可以。但前提是,你得保护好自己和咱们的儿子。”独孤连城觉得这件事必需说清楚。
慕辞失笑:“你怎么就确定是儿子?若是公主,生下来你岂不是要失望?”
“公主和皇子我都喜欢,都是你生的,不过若生个儿子,可以堵住……”独孤连城想说可以堵住李玉的嘴。
但还是算了,这件事不提也罢。
“虽说当初姚霏儿是李玉推荐到你跟前,但我想,他肯定不会和姚氏同流合污,这件事你可别冤枉他。”
就在一旁伺候的李玉忐忑了一整晚,此刻听到慕辞这话,感激涕零,只差没哭出声。
皇上昨儿晚上审完姚霏儿之后,再没有正眼瞧过他,也不和他说话,他以为是皇上生他的气了,或者是怀疑他的忠心。
他也是可怜人,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
“我从来不怀疑他的忠心,只是不喜他引狼入室。”独孤连城说着,转眸看一眼李玉。
李玉立刻跪倒在地:“皇上,奴才知错了,请皇上责罚。”
“你确实该罚,就这样跪着伺候吧。”
独孤连城此言一出,李玉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皇上罚他,那就是原谅了他。
还是娘娘说话有份量,一句话就让皇上不再怨他。
为了让独孤连城可以专心处理朝政,慕辞难得地出了永安宫,打算去外面逛逛。
她走出永安宫的一瞬间,长出一口气:“好像一走出宫殿,我的呼吸都畅快了些。”
迎春一听这话笑了:“定是娘娘整日闷在宫里,觉得烦闷呗,往后娘娘应该多出来走走。”
丝竹也附和一句。
四大宫女陪着慕辞去御花园逛了逛,随后去到了惜花河畔。
不远处的惜花宫已经许久未住人了,孤单地立于河畔,有点像无人垂怜的绝色女子,每日守着这样盛世美景,却只能对着河水顾影自怜。
就在她看着惜花河走神的当会儿,齐洛由远而近。
寄柔她们同时把慕辞护在身边,动作很明显。
齐洛看在眼中,嗤笑一声:“至于吗,我看着像是洪水猛兽?!”
迎春只差没回她一句,她就是洪水猛兽,一天到晚就只想着害人,自己还不出手,到处拾掇别人动手,坏得很。
“真巧,明妃也在。”慕辞淡笑。
依她看,齐洛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什么巧合,显然是有意为之。
指不定她才出永安宫,齐洛的人就已收到消息,所以齐洛来了。
齐洛看向不远处的惜花宫:“想曾经,慕淑妃是多么风光啊,那时候是宠冠后宫,可是如今呢,人已进了北宫,就只剩下这惜花宫孤孤零零的,像是在讽刺慕淑妃一般。”
“没有谁是能长宠不衰的,明妃,你也得小心些,你这些年太顺利了。”慕辞接下她的话。
齐洛脸色沉了沉。
她本来是想拿慕雪的今天借喻慕辞的将来,谁知反倒被慕辞给讽刺了一句。
“谢谢你好心提醒啊,放心吧,本宫的未来会像以前一样,一帆风顺。”齐洛压下心头的不快:“倒是你,得小心点,我总听人说,盛极必衰……”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这离盛极还差得远呢。等到整个后宫妃嫔被我斗完了,包括你这个明妃也被我斗走,那时我才来担心这个问题比较实在。”慕辞打断齐洛的话。
就这一句,足以让齐洛气得七窍生烟。
要不怎么说慕辞让人喜欢不起来?这个女人狂妄得让人憎恶!
但毕竟也是在后宫浸淫了多年的人物,齐洛很快恢复了常态:“本宫也是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你不要不当回事……”
“看看,又来了,明人不说暗话,明妃你什么德性,还要我来亲口告诉你吗?整个后宫谁人不知道挑拨是非是你的拿手好戏,却又只能像只缩头乌龟一般,没有任何的建树。”慕辞不耐烦和齐洛打什么太极。
她素来不惧后宫任何人,这位伪善的明妃更不例外。
齐洛的脸色青红皂白,还从来没有谁敢这样当她的面说得她这么不堪,也就只有这个碍眼的慕修仪,当面就对她这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