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阑,春恨切,花外丁香人不见,梦难凭,红纱一点灯。
偏怨别,是芳节。庭下丁香千千结,宵雾散,晓霞晖,梁间燕。
“我们一起看电影吧。”付大小姐出了百货公司还放不过白正岳。
白正岳累得快给付大小姐跪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这么有精神。我的腿都快溜断了。你还不累。我求你大小姐,改天吧,今天我太累了,脚都走得木了。”
白正岳陪付大小姐把泸城所有商业街都逛遍了。白正岳觉得自己脚都木了,脚底板都磨出了水泡儿,真累得够呛。而付大小姐穿着细高跟还走得精神矍铄,她一点儿也不累么?
白正岳暗暗地吐曹: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不行,明星大剧院今晚有奥黛丽的专场,那绝对是一票难求。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搞来这么两张票。”付大小姐娇嗔地说道:“如果你不去,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大小姐,我实在太累了。明天我白天还要上课、晚上还要上工。”白正岳解释。
“你还叫我付大小姐,叫我婉婉!”付大小姐对白正岳对她的称谓很不高兴。
“婉婉,我累了!”白正岳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异常地温柔。
“你不去,我就不理你!”付大小姐说着,眼泪作势就流出来。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再大的英雄,最难消受美人恩。
白正岳对那些好莱坞女星的片子不感冒,但是一看付大小姐拉着他的手撒娇,一时间什么也忘了。只是傻傻地点头说了一声:“好。”
付大小姐转啼为笑。
“时间不早了,快要迟了,小岳。”她的手拉起白正岳就往明星大剧院方向跑去。她跑得轻快得象一只快活的小鹿。
白正岳握着付婉婉那一双柔荑一样的小手,内心里某一个地方慢慢地苏醒了。
这种苏醒如万物复苏一样,势不可挡。
白正岳脸红心跳,感觉自己心跳不由自己似的,快要跳出嗓子眼。跟付大小姐付婉婉在一起,他会感觉到累,会感觉到烦,但是偏偏对她任何任性行为,从心里生不出讨厌,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白正岳的爱情之芽开始萌动了。
他们跑到了剧场,电影恰好刚开。在昏暗的电影院里,一对对情侣卿卿我我。白正岳感到异常地尴尬。
”非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白正岳这样对自己说道。
他抱着一大筒爆米花使劲地盯着大屏幕。那部电影名为《乱世佳人》。正看着看着,没有想到《乱世佳人》中也有啃猪蹄的场面,白正岳面色绯红。他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自然是气血方刚。他看了一眼付大小姐,她拿着一方手绢。因为剧情,而哭得稀里哗啦。
白正岳感到异常尴尬。他忙掏出自己一方手帕,对着付大小姐的脸就是一通乱抹。付大小姐轻轻地打掉他的手,帕子掉了。白正岳和付大小姐同时俯身去捡。结果,他们的嘴唇在黑暗中无意在碰撞到了一起。
白正岳头轰地一下,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和付婉婉,悬殊的身份、不同的背景,注定不可以相爱。
付大小姐脸色一片娇红,象一片火烧云。她看到白正岳的迟疑,知道他心中的疑虑。她便攀住了白正岳的脖子,轻轻吻了白正岳。
白正岳的最后一片理智崩塌。
他抚下身,热情地回应着付大小姐。
乱世佳人依旧在大屏幕上演着。
电影里的郝思佳,眉目清冷。
电影散了,两个人意犹未尽,面色潮红。
这种红,付大小姐一直回到家中,也没有消退。
付夫人以为自己女儿病了。
“婉婉,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么?“
付大小姐想起自己和白正岳在电影院里旖旎的一幕,巧笑倩兮。
”妈,我没事。就是逛了几条街,有些热。“
泸城温度极高,自己女儿又极好动,付夫人也就不疑其它。
她笑着问:”婉婉,你买了些什么?“
付大小姐说:”我买了一些内衣、化妆品,还有一些吃的。妈,我给你买了一件衣服,这是这季的新品。你试试。“
付太太笑着说:”我老了,穿那个做什么?“
”试一试么,妈。我相信你一穿上,爸爸会很惊喜的。“付大小姐撒娇道。
付夫人笑道:”你这个妮子,一点正形也没有。你看看以后,还有谁要找你。“
”试试么?妈。你穿上最好看了。”付大小姐说道。
付夫人敌不过女儿撒娇。
她去试衣服,她穿好之后,问付老爷。
“这个衣服是婉儿给我买的,很多泸城太太、小姐都流行里面穿这个。老爷,你觉得怎么样?”付太太问。
付老爷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不错。”
“老爷,你看看嘛。”付夫人从付老爷手里夺过了报纸。
付老爷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夫人,不错。”付老爷敷衍地说:“夫人,咱们晚上吃什么?”
付夫人不高兴,说道:“你就知道吃!吃、吃、吃,你和猪有什么区别?”
“好,我好好看。我的夫人沉鱼落雁、碧月羞花。”付老爷合上报纸,付夫人啐了一口。
“老没正经的。“
”我不夸你,你嫌我不看你。我夸你,你又说我不正经。你可真难缠。“付老爷说道。“难道咱们老夫老妻还闹昨日洞房停红烛,画眉深浅入时那一套么?”付老爷子说完,付夫人也笑了。
他们自是伉俪情深。
“我说夫人,今晚到底吃什么,我真饿了。”付老爷又开始问关于吃饭的问题。
“我吩咐小厨房做了些银耳红枣莲子羹和苏州特制的酱菜。”付太太说。
“哦,那一会儿叫婉婉和正岳一块到前厅吃。对了,白嫂呢?”付老爷问。
“我叫她休息一天,然后明天给我采买一些生鲜蔬菜,明天不是我生日么?”付太太说道。
付老爷一拍脑袋,说道:“我真是忙昏头了,连夫人的生日都忘了。真是该死,该死!”
付太太说:“我的事,你从未放到心上。”
“太太,那你的生日怎么过?要不然我请几桌,叫上戏班,来咱们家唱个堂会,怎么样?”付老爷问。
“没必要闹这么大炮仗,再说婉婉不喜欢听戏。我叫了几个太太来,我们坐内席。你叫几个亲戚、熟客应个景就算了。”
“那好,我发请柬。”付老爷很高兴。
“闹那个玩意干什么?那是虚文。”付太太说:“我邀了布太太,叫上他儿子来。你好生陪着,然后叫上婉婉。”
付老爷说:“你这是相女婿吧。”
付太太说:“布太太的儿子布鸿儒,那是少年奇才、业界翘楚,配得上婉婉。”
付老爷不同意,不知他会说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