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最近一直感觉有人在暗处监视着自己,无论是沐浴还是接待客人时,那双眼睛就在某个地方时刻注视着我,也许此刻……”芸儿的眼神暼向了窗外,树枝的阴影晃动着显露出一丝恐怖气息,让兔九浑身竖起鸡皮疙瘩。
“小女实在是无计可施,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求姑娘帮我出个主意吧!”芸儿说着便沿着凳子一脚跪下了。
“你先起来吧,主要是……我现在如同困兽,被老鸨关在这里不得出去,也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芸儿沉下心来,道:“这个简单,只要姑娘能帮我摆脱被监视的困扰,我兴许能帮你逃出这是非之地,只是……”
“只是你怕我逃出去后就不管你了?”
芸儿的眼神闪烁不定。
“你放心,我一定言而有信!”
“那好,明日这铜雀楼有门喜事,贾家公子要将我们花魁娶过门去,咱们趁乱,你先谎称身体不适,我再过来与你调换衣物。”
“只是换了衣物,又没换脸,这能行吗?”
“姑娘放心,我平时出入都用一块方巾捂着脸,人人都见惯了我那个样子。”
“那被发现后你如何脱身?”
“我就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一醒来就在你房里了。”
“好,我要跟你联络时会在对面的山头放烟花,你见到烟花就去那里找我。”
“嗯,芸儿先谢过姑娘了。”
送走了芸儿,兔九的身心也变轻快了许多,总算要逃离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可皮囊匠的事情还没头绪呢,又答应要帮芸儿找监视她的小流氓,恍恍已经过去四日,七日之前没能回去,容柝会怎么想她呢?
“我怎么会关心起那个面瘫来了,他怎么想我关我什么事?反正我在他的眼里,印象分就几乎等于零,也不怕再多个贪生怕死的标签了。”
兔九将被子整个翻过来盖住头颅,进入梦乡。
梦里容柝阴魂不散的脸正挂着恶魔般的表情,手中一根蟒蛇似的皮鞭来来回回抽打着自己。吓得她哇的一声从梦中惊醒,气鼓鼓地把容柝骂了无数遍。
晨曦刚露出本色,铜雀楼外就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喜庆氛围包裹了。兔九像只惊雀似的从床上弹起,想起今天跟芸儿互换的计划,心里碰碰直跳!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就算是潜入戒备森严的警察局偷窃时也不曾有这种心慌的感觉,是因为芸儿那张脸吗?那张跟死去的洛美人如出一辙的脸,待会儿就要穿上她的衣服逃出生天了……
“咚咚咚”
“是芸儿吗?”兔九连忙下床开门。
“什么云儿雨儿的,我是你萧妈妈。”老鸨肥胖的身躯挡住了门口射入的所有光线。
“……还没到讲故事的时候吧?你怎么就来了?”
“今天铜雀楼有喜事,新来的也不能委屈了你,待会儿同姑娘们一块下来吃酒席吧,顺带妈妈再给你介绍几个有钱的主顾。”
“不用了,我今天身子不太舒服,想躺躺。”
“不舒服?”老鸨伸手过来将兔九的头猛地一掰,疼的她泪花儿都飙出来了,“让我看看哪儿不舒服?这不挺好的嘛?”
“胃,胃不舒服。”
“真是难伺候,行吧你就乖乖待在这儿,我会派人在门口盯着你,想都不要想什么鬼主意。”
老鸨冷哼一声关上了门。
“这下可如何是好?门口被安排了人,芸儿要怎么进来呢?”就在兔九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窗户被人推开了,是芸儿!
“你,你怎么……这太危险了!”
“不碍事,这窗檐下有个岩儿,你将衣服拧成条拴在床头,拽着走过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