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酥若是不配,就没人配了。”墨子圭牵着她离开,在空气里丢下一句,“赔罪不必了。”反正也不是真心的。“罚跪两个时辰思过罢。”
跟墨雪以前对墨梅做过的相比,这个惩罚一点也不过分。
墨雪却觉得要了自己半条命,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罚?
“皇兄……”墨雪不甘地想要开口为自己辩驳。
“本宫只信她。”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活得太理智清楚,偶尔不分是非也可以。
墨雪:不是说二皇兄一向是最公平公正的吗!
为何连问都不问就惩罚她?
墨梅忽然上前,轻声道:“多谢皇兄皇嫂。”
墨子圭微顿:“无妨。”
墨子圭拉着夕婧酥出了门,至于楚帝,完全被抛在了脑后。
宫人只当看不见。
太子殿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以后不要这样了。”待到四下无人,墨子圭才开口。
“言兮是怪我陷害墨雪?”夕婧酥一怔,“她到底是你妹妹……”
墨子圭摇头。
“那是顶撞陛下?”夕婧酥疑惑。
墨子圭无奈:“以后不要再让自己置身险境了。”
“我没有,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陛下他奈何不了我。”夕婧酥否认。
“知道你厉害。”墨子圭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轻柔,“可我会担心。”
就算知道她不会让自己吃亏,他也担心啊。
夕婧酥呆了会儿,没想到他的关注点是这个。
“你不怪我今日失了分寸?”夕婧酥其实是很冷静的一个人,可一想到楚帝对言兮不好,她就忍不住要气他。
墨子圭过去并没有对楚帝不敬,可今日因为她,他公然和楚帝对上了。
她一直都不想自己给他带来麻烦,却还是没忍住。
“我怎么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怪你。”墨子圭低声,“你平日里不是很聪明么,对我的心思一猜即中。今日怎么总是胡思乱想。”
夕婧酥的确想多了,她一直在自责,觉得是自己给他添了麻烦。
“别乱想了。”墨子圭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不动他只是因为不想大动干戈,兵马应用于保家卫国而非谋朝篡位。可若你在他那里受了委屈,不必顾虑我。你配不起太子妃,总配得起皇后之位的。”
你配不起太子妃,总配得起皇后之位的。
夕婧酥被这句话惊了好一会儿。
半晌,她说:“我待会儿不回东宫。”
“你要去哪儿?”
“钱府。”
今日该第二次为钱夫人施针了。
醴城里姓钱的人家,出名的也就那一户。
“皇商钱家?”墨子圭侧目,“你何时同他们有了交集?”
“钱家的夫人病了,我既知道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夕婧酥对墨子圭没什么好隐瞒的。
“得的是什么病,要婧酥亲自出马?”
“肺痨。”
墨子圭顿了顿:“嗯。”
连肺痨这样的不治之症都能被夕婧酥治好。
墨子圭的心疾却不行。
他是真的很严重了。
夕婧酥见墨子圭简单的回复,料想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体。
“会有办法的。”她握紧他的手,“我想办法找到师傅或师兄……”
说是想办法,其实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要是真有办法,这几个月她也不会无动于衷了。
这话,只能是安慰墨子圭,安慰她自己。
墨子圭眸色深处的黯淡并没有消失,眼中却含了笑:“我信你。”
他说:“我陪你一起去钱家,如何?”
夕婧酥断然拒绝:“你要是亲自去了钱家,会把人家吓坏的。”
那惊吓程度不亚于神灵显灵。
要知道太子殿下几乎从不主动上官员家,何况钱家只是一个商户。
墨子圭也知道自己会造成的轰动,并不强求,只是略失望。
“本以为还能跟婧酥一起回家。”他叹了口气,“看来是无缘了。”
“我们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差这一天。”夕婧酥道。
墨子圭看她半晌:“婧酥还是与我一同回去罢。”
夕婧酥:“?”
“你穿这身衣服,也会吓坏人家。”
夕婧酥今日是入宫觐见皇后的,穿的是太子妃品级的服饰,正红的大袖上绣着五色凤凰,华美非常。
夕婧酥:……好像很有道理。
两人最终还是一道回了东宫。
夕婧酥换了一身常服,准备了面纱,备了普通的马车去了钱府。
夕婧酥离开东宫时,墨子圭也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