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婧酥话落,让多少等着看戏的人一时愣住,什么叫四两拨千斤,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任凭你再聪明,说话句句带刺,人家一句我愿意如此,你又能耐她何?
很显然,柳相也不能。
他总不能在大殿上反驳说夕婧酥躲在帘后不对,这样一来,显得他太小气了些,心胸连个女人都比不过。可是就这样被将了一军,还是让人好生不快。
两位丞相夫人一走,唐氏怯生生的看了夕婧酥一眼,也提出告辞出宫。
墨氏情绪不大高,只是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唐氏也不敢吱声,乖觉的走了。
唐氏一走,墨晴儿就萎靡下来,母女相见不相识,只能守着君臣之礼,还要装作不认识,墨氏心中的苦涩可想而知。
夕婧酥不忍心打扰她,静静的坐在一旁,不时弄出点茶杯碰撞的声音来。
半晌之后,墨氏终于开口说话:“今日你在朝上如何了?”
“朝廷还好,有我盯着你不用担心,好好养胎就是。”
墨氏瞬间红了眼眶:“我哪里能安心,这些人诚心不让我好过,欺负我们两个女人家孤立无援。”
夕婧酥只得悉心安慰:“你放心,朝堂上又我拦着,后宫里他们也不敢逼得太紧。今日柳夫人和田夫人来所为何事,又为何会带着母亲同来?”
“她们说来陪我消磨时光,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送人进宫来陪我。皇上刚走,她们就这样急不可耐吗?
至于母……墨夫人,八成是叫来震慑你的,只是没想到她见了你如同老鼠见到猫,她们的如意算盘倒是落空了。”
夕婧酥抚额,从前她在宫里的时候,墨氏没少受宫妃们为难,每次命妇进宫也总有不省事的人对她冷嘲热讽。
可饶是如此,她也没有落过眼泪。
怎的如今就被人家刺两句,就哭红了眼。果然是孕中的女人都是琉璃做的吗?一碰就碎。
“无妨,她们下次再提你尽管说你喜静不欲让人打扰,堵了她们的口。之后的事,我会来善后。如今皇上没在宫中,就算他们拿子嗣来说事也站不住脚。”
墨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弱弱的应了一声。夕婧酥无奈离去。
郑玕知道自己是块肥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的想进宫,所以在临走之前,肯定为墨晴儿安排好了人手。
暗中的算计夕婧酥不用操心,她只要在明处替墨氏撑起腰板来,就一切都好。
不过夕婧酥出宫之后还是让人又送了一个医女进宫,让她好好留意未央宫里的人和事。
出宫之后夕婧酥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拐去了景阳侯府。
唐氏的马车脚程慢,虽然在她先出宫,但却是与她前后脚进府。
看到夕婧酥,她难免有些心虚:“听说你又回去监国了,那些大臣们没说什么吧?”
夕婧酥不解的摊手:“我监国是皇上亲自下了旨的,他们能说什么?”
唐氏纠结的搅了搅手中的帕子:“话虽如此,可你毕竟是女人家,又成了亲,在外抛头露面的总归不好。这要是传出去,可让景行的名声往哪里放啊!”
夕婧酥冷不丁就冷了脸,她虽然也顾忌着墨子圭的想法选择垂帘听政,可并不代表喜欢听别人这样说教。
不过是坐在高位上听别人禀事而已,明明正正经经的事,怎么到唐氏口中就见不得人了。
“母亲慎言,监国一是是皇上下的旨,若你这话传出去,没准儿让人以为你是对皇上的旨意不满。墨家是新贵,在皇上面前得脸的人又只有侯爷一个。若有人要对墨家动手。您一个妇道人家能抵什么事?”
唐氏脸色一白:“为什么会有人对付墨家,这不是还有你嘛?”
夕婧酥不介意多吓一吓她:“我又如何,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公主,皇上不在京中,让我怎么死还得看人家的心情。”
唐氏的脸色由白转灰:“那……这可如何是好?”
夕婧酥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幸好皇上临走之前给了我监国之权,这样一来,他们在朝堂上行事总要通过我,也能暂时保全两府。只是老夫人以后不要再和柳夫人和田夫人来往了,那样的人个个都长了颗七窍玲珑心。老夫人你那点心思在人家面前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以后有事记得来公主府找我,如果我不在就和我的大宫女说,她会替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