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以来背后说坏话以及当面说坏话的人都只有墨雪而已。
楚帝能当上皇帝,还不至于被墨雪这种斤两的小姑娘骗得团团转,可他已经习惯性归罪于墨梅了。
谁让那个女儿不讨他喜欢呢?
却没想到来的不只是墨梅,还有夕婧酥。
“父皇。”墨梅跪下行礼,声音很淡。
夕婧酥微微欠身。
墨子圭在楚国地位崇高,就算见到楚帝也无需跪礼,只需作揖即可。太子妃与太子平起平坐,墨子圭的权力自然与她共享。就算见到楚帝,她至多就是欠身。
楚帝见到夕婧酥微讶:“太子妃怎么也来了?”
“顺路。”夕婧酥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
想理由多麻烦,懒得想了,爱信不信吧。
来到醴城那么久,她也明白了言兮对楚帝的态度。言兮儿时因病被送到宫外静养,对楚帝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回宫后众人都以为他已病愈,那时他展现出惊世之才,楚帝便只把他当做趁手的工具使用。后来墨子圭羽翼渐丰,直至连楚帝都撼动不得,于是楚帝只得容着他,内心却反感的很。
这样的父亲,言兮想来也是不在意的。他给予楚帝应有的尊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夕婧酥对楚帝的态度也就很敷衍了。
楚帝:你顺路能顺到御书房?!
碍于这是墨子圭的妻子,楚帝忍着怒气,没有深究。
楚帝沉声:“听闻你背后议论雪儿的不是?”
墨梅沉默,并不打算解释。
反正解释了他也不会承认是他冤枉了她。
千错万错,最后都会是她的错。
楚帝自动把墨梅的沉默当做默认。
他正要发表他的长篇大论以示训诫,却听太子妃问了一句:“敢问陛下从何处听闻?”
夕婧酥一开口,惊讶的不只是楚帝和墨雪,还有墨梅。
墨梅望着夕婧酥,她是真没想到夕婧酥敢直接和楚帝对上。夕婧酥之前说要护着她,她只是感激,却并不当真。
她从没想过……会有人真的替她出头。
楚帝面色一沉:“太子妃是要为她求情?”
“怎么能说是求情呢。”夕婧酥语气柔和,说出的话差点气死人,“臣媳瞧着三皇妹并没有犯错。”
为犯错的人说话才叫求情。
为没错的人说话,那叫伸冤。
楚帝所谓的听闻,不过就是墨雪的片面之词。
凭什么墨梅每次都得是背锅的这个人呢?
墨雪坐不住了,她委屈道:“雪儿知道皇嫂更喜欢三妹,可也不能如此偏袒罢!三妹背后说我……”她有些说不下去,本就是胡编乱造的罪名,在夕婧酥似笑非笑的眼神下蓦地心虚。
墨雪移开视线,硬着头皮编下去:“说我小肚鸡肠容不下她,自私善妒不堪为公主……”
夕婧酥惊讶:“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墨雪:
墨雪瞬间红了眼眶:“雪儿哪里得罪了皇嫂?让皇嫂对雪儿如此误会,是不是三妹说了些什么?”
夕婧酥暗叹墨家的人果然没有简单的。就连看起来最傻的墨雪都能有如此演技,虽然这演技在她眼里也就及格线而已。
真的,墨雪要是把她放在栽赃嫁祸陷害伪装上的心思,稍微分一点到提高智商上,她都会聪明很多。
楚帝见夕婧酥言辞越来越过分,黑着脸道:“太子妃!休得胡言!”
“臣媳是在胡言,三妹以前的辩驳也是胡言,就二公主的片面之词不是胡言?”夕婧酥微笑,“陛下,人心不能这么偏。”
言兮也是他儿子,也不见他有什么关心啊。
“你是在教训朕?”楚帝语气沉沉。
墨梅有些担忧,嫂嫂为了她得罪父皇,她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夕婧酥却不只是为了墨梅。
夕婧酥曾经也是渴望父爱的,只是帝王家的父慈子孝本就是奢望,她也渐渐失望了。那么言兮呢?他也许经历过同样的失望,也许从未奢望过。
言兮现在强大至此,楚帝不敢动他。可曾经言兮初露锋芒又羽翼未丰之际,楚帝没少想过除掉他罢?言兮能够活到现在,不知有多艰难。
想想就心疼。
夕婧酥看楚帝也就越发不顺眼了。她连看自己的父皇都没这么不顺眼过。
虽然她也没怎么看过自己的父皇,甚至不记得那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