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夫人的娘家是什么人家,我和我夫君刚从锦城出来,没准儿还去府上拜会过呢!”
魏夫人笑容一滞:“妾身娘家门第低,公主可能不知道。”
魏夫人虽然是主动上门拜访的,但言语间似乎对夕婧酥颇有敌意。
闲聊了几句,便不欢而散。
夕婧酥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只等着天气晴了,路上干了就启程回金陵。
可之后几日,魏夫人日日给她下帖子,要么是她往夕婧酥的院子里来,要么是她她请夕婧酥去隔壁。
隔壁院子里有一片红梅,这几日开得正艳。每次去隔壁,魏夫人都在梅林里煮酒烹茶,与夕婧酥谈天说地。
除了第一日见面时有些尴尬,之后几日都处得很**,魏夫人很健谈,人生阅历也丰富,之后谈起来倒不觉得枯燥。
即便是她到夕婧酥这儿来,也每日都会剪几束梅花带着来。
夕婧酥在屋子里看书消磨时间,她就把花插在桌上,放在夕婧酥眼前。
夕婧酥没没都忍不住莞尔:“看来魏夫人是真的爱及了梅花。我院子里倒有些白梅,我夫君觉得太过晃眼了些,除了初开时赏过几次,之后就再没戏赏过了。
夫人是真的爱花之人,不妨也剪几束回去放在案几上。”
魏夫人似乎兴致缺缺,却摆出一副有兴趣的样子:“是啊,白梅清新,平时看书累了,看看白梅倒也是一种消遣。既然长公主慷慨,妾身也就不推辞了。”
说着便吩咐丫鬟去院子里剪梅枝,夕婧酥顾着描丹青,没有注意到魏夫人的神色。
与此同时锦城之中,顾家篆养死士的罪名被坐实,左相丢官不说,顾家还处处受打压。
顾氏在锦城汲汲营营几十年,党羽不少,可得罪的人也不少。
临近年关左相丢官,嫁进泰王府的顾淼又被和离归家,所以年下走动受了不少的冷遇。
尤其是被和离的顾淼,她从小被娇惯坏了,又出身在权臣之家,有一个做丞相的父亲,就算是宗室女子都要让她三分。
所以她这二十年来,从来都是横冲直撞,锦城的贵女几乎都被她得罪了个遍。
现在她突然从枝头跌落,心态却无法转变过来。
有相熟的人家请顾家去参加堂会,结果她又在人家的堂会上大主人和客人都得罪了个遍。
然而今非昔比,顾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人都要忌惮的顾家了。顾淼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千金大小姐,更不是泰王妃,别人要整治她根本不用顾忌什么。
当日顾淼便被一阵奚落,灰溜溜的回了家。
她父亲不再是丞相,她家原本的宅子也不能住了。顾家的家仆几百人全部被遣散,如今只有几代十几人住在一个小院子里。
顾家的灾难来得猝不及防,顾家的家财来不及转移就被抄了,如今顾家能有个落脚之处还是因为有旧识的人家出手相助。
可别人能帮的也有限,一个两进的小院子,住顾家十几个人也只是勉强住得下。
可对于顾淼这种过惯了富贵日子的人来说,如今的日子根本就是地狱。
七八个女子一起住在后院,她连单独的院子都没有,只能和几个妹妹一起住在耳房。
她在家里骄横惯了,什么都要争第一,但顾家的遭遇全是因她而起。在家里,她还能得到什么好脸色。
就连嫡出的亲妹子都对她横眉冷竖。
她在母亲面前哭诉,母亲只告诉她:“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二妹本来定好了人家,可因为你一时冲动惹了事,导致你父亲丢官。你二妹的婚事也被退了,她打小就体贴,如今自己婚事被毁,她有些怨气也是情理中事。你避着她些就是了。”
在母亲面前找不到安慰,她又去父亲面前告状。
可惜一贯疼爱她的父亲都变了态度:“你为何要派人去截杀那位长公主,你们已经各自婚嫁,为父花了多大的心力才把你送进泰王府,了你就为了和人争一时之气,把整个家族都搭进去了。”
“可父亲给我死士,不就是为了不让我受委屈吗?”
这些年,她用这些人除了多少情敌,都没事。左相虽然宠她,但也没时间天天陪着她护着她。给她几个人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帮到夏元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