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婧酥有些眼热,亲自上前启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套文房四宝,质地温润,还带着幽幽药香,是从前文慧皇后写药方用的。
接过东西,夕婧酥福身道谢。
她从西北回京那年,早就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向这些家具摆设实在不能挪动的,夕婧酥也不做他想,没想到郑玕和墨氏能想到这些,实属不易。
墨子圭把夕婧酥往怀里拢了拢:“是啊,他是个好皇帝。”
夕婧酥无声而笑:“如今长姐做了皇后,看皇上的意思是想重用你。不知此番朝中多有空缺,皇上会不会给你个实缺。”
墨子圭神情一凛,如今他是不想入仕都不行了,夕婧酥交了权柄,墨晴儿进了宫。他无权无势的,怎么给她们撑腰。而且墨晴儿进宫的事,墨家还没人知道,今日命妇进宫拜见皇后,墨子圭想办法将她留在了家里。
可瞒不了一辈子,虽然皇上想办法说服唐家承认了墨晴儿这个女儿。但总之不是真的娘家,逐利而聚,利尽而散。
等有一天墨晴儿不能替唐家带来利益,这“娘家”也就靠不住了。
而且这事墨家还不知道,但总不能瞒一辈子。等墨家知道了,还不知道是多大的麻烦。
所以,他更要在朝堂上立住了。
但是到目前为止,郑玕还没有明确的意向要给他什么职位。
“这事也急不得,目前不是还有空缺吗?他有意重用你,许是还没想好要给你什么职位。”
夕婧酥温声安慰道。
墨子圭把头埋在夕婧酥肩窝处,“嗯”了一声。
徐家平定,墨晴儿也进了宫,郑玕也趁此机会收拢了权柄,京城里暂时没事。
墨子圭难得就不用到处跑,两人把觉得何时的人都叫到了公主府相看了一圈。
除了倚梅表现的积极些外其他几人都提不起兴趣。
在夕婧酥的高压政策之下,湘竹和偌菊也表示会试试,唯有君兰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夕婧酥终于发现事情不对,比起湘竹和偌菊的淡然来,君兰一副超脱的模样更像是心里有人了。
可她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草药,怎么会心有所属。
夕婧酥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趁着墨子圭去上朝的时候找了君兰来谈话。
君兰仍是一副万事都不关心的样子,默默的站在夕婧酥面前,把头低低的垂着。
夕婧酥清了清嗓子,叫她抬起头来:“你和我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如今你们年岁都不小了,我特意托人为你们说媒,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提。”
君兰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殿下不必替**心了,君兰愿意一辈子留在殿下身边。”
夕婧酥抬手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想成亲,还是看不起那些来相亲的人。”
“怎么会呢?殿下选的人都是最合适的,是君兰自己不想成亲,不是他们的问题。”
夕婧酥饶有深意的“哦”了一声,君兰心虚的又低下了头。
夕婧酥忍不住叹气:“是我疏忽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关心过你。早在几年前,我就该问你的。如果我早些问了,没准儿你还有机会搏一搏。可如今……”
君兰扑通一声给夕婧酥跪下了:“殿下,君兰知道错了,是君兰妄想了。”
“那倒也不是妄想,只是人生在世,难免要看别人的眼光,听别人的议论。有我做靠山你进宫做个妃嫔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君兰,我不希望你们几个委屈自己,去做别人的金丝雀。”
湘竹曾经和她说过,她觉得世上的女人都是男人的金丝雀。从嫁人那天起,就没有一丝一毫是属于自己的。
喜怒哀乐,兴衰荣辱都要寄托比男人身上。
可这个世界诱惑太多,男人未必能钟情于你一人。等新鲜劲儿过了,他们还有别人。可你却只能日盼夜盼,做一尊没有自我的望夫石。
为他的笑而笑,为他的哭而哭。
君兰她们没有家人,没有背景,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想让她们的下半辈子再身不由已。
去给人做小,若是受了委屈,就算夕婧酥想替她们出头,也没有理由。
君兰倔强的咬咬唇:“我出生贱籍,是那谭中的泥,而他是那天上的月。本来也是不做他想的,但为什么那个女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