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的忘忧小祖宗,你知不知道长安公子出现一次有多难得?这次错过了,下次指不定得等到猴年马月。”海棠还在懊恼,“要是当时把他截住了,你的脸就有得治了,记忆和筋脉也能恢复了!”
忘忧漂亮的眼眸中一丝黯然。她当然也是希望她能尽早恢复的。可不管如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懊恼,长安公子也不会立刻出现在眼前。
她也不想让海棠姐姐为她费神。
忘忧推开窗,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担忧道:“楼主都离开半天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哎呀忘忧,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楼主她不去祸害别人就不错了。”海棠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摆着的瓜子嗑了起来。
鸳鸯阁。
诗诗再次见到牡丹的时候,本能地升起了警惕心。
这段日子以来找她的人实在太多了,虽然他们没一个能近她的身,但这也恰恰说明了一点——他们都对她不怀好意。
现在的诗诗,可谓是草木皆兵。
牡丹她见过,花魁大日那晚从马公子手上带走海棠姑娘的人,听说是百花楼的楼主。
两人只是一面之缘,算不上熟悉,现在牡丹出现在她房里,由不得她不警惕。
牡丹慢慢走近她,诗诗也慢慢后退。
没关系,她靠近不了自己。诗诗安慰自己。
可是直到牡丹走到诗诗三步以内,都没有被震开。
怎么回事?以往那些人到了这个距离,都不能再进一步了……诗诗内心不安,她攥紧了挂在腰间的护身符,好像这样就能心安。
牡丹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目光在她的护身符上停留了一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如此。”
城郊破败萧条的院子里堆满了杂草,但凡过路的人都不会往这多看一眼。牡丹一袭红裙,在这疯长的野草中格外的艳丽。
“幻术。可真是了不得。”牡丹一双美眸中映出的,是一座花团锦簇的古典宅院。
这点障眼法,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她的眼睛。
那宅院里突然走出一个人,白衣清绝,遗世独立。
牡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回了晋国。怎的又回来了?”
谢欢望了牡丹一瞬,眸中闪过一丝尊敬,他微微作揖:“前辈。”
……
六月廿八,车队出发。
宽敞舒适的马车上也放了冰块,让这一方空间的温度比外头低了些。
夕婧酥掀开帘子,只看了一眼就被外头毒辣的太阳给逼了回来。
“这日头真毒。”夕婧酥一手摇着美人扇,一手用帕子去拭额头上的汗。
她的帕子忽然被一只手抽走,墨子圭倾过身子,细细为她拭去余下的汗:“吃点东西。再不吃就化了。”
马车里还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放着两个冰碗。
暑天吃冰,最是享受。
夕婧酥看着两个冰碗:“你不吃么?”
墨子圭摇头:“我吃不了,都给你。”
夕婧酥想想也是。言兮身体寒凉,应该碰不得冰。她放下扇子,拿起勺子开始吃。
墨子圭自然而然地拿起扇子给她打扇。
其实他是可以吃冰的。他连-战场都上得,身体哪有夕婧酥想象得那么弱。
但他乐意。
乐意把他的那份给她。
如今这闷热的天,扇过来的风都夹杂着滚滚的热浪。而墨子圭扇过来的风,竟是凉的。
夕婧酥用勺子挖冰碗的动作一顿,侧首看墨子圭:“你在用内力给我扇风?”
用内力控制空中的气流,让温度降下来,只要是个会武功的,对内力掌控度高的,都能做到。
这对内力的消耗不高,但是,会很累。
墨子圭握着扇子,微微歪头:“我没有办法让天凉快下来,只能尽我所能,让你不那么热。”
夕婧酥咬了一口冰,一字一顿:“尽、你、所、能?”
她吃过冰的唇瓣还沾着水渍,像清晨带着朝露的玫瑰花瓣。
叫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那诱人的唇瓣吐出娇俏的声音:“还有什么比你的身子更让人舒服?”
这话实在引人遐想。
暑天人们都穿的少。墨子圭只穿了一件交领长衫,夕婧酥也只着了身薄如蝉翼的纱裙。这小小空间内被这句话点燃的温度,似乎能将马车里的冰块融化。
墨子圭一点儿都没想歪,干脆利落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坐着:“好了,继续吃。”
隔着薄薄的衣料,墨子圭身上寒凉的温度也传到了夕婧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