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墨言兮,才是夺了容与之妻的那个人。
虽然不知何故,婧酥成了他的妻子。可这命中注定的羁绊,又岂是那么容易断的?
昨夜卦象显示,婧酥与容与的羁绊,只有两个字。
姻缘。
就算墨子圭对容与有所亏欠,墨子圭也没想过把碎片直接赠予容与去弥补。
其实他是不在意送碎片的。与婧酥相比,送容与一块碎片算什么,就是把醴城皇宫里的那块碎片也给他,墨子圭也不会有半分异议。
但容与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容与。他把他当对手,讲究的就是各凭本事。他直接赠送,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为了楚国,他也不可能直接将天下相让。
他欠着容与的这一分,永远都还不掉。
这让从不亏欠于人的墨子圭,心中着实沉重。
为了她,小人一回,又如何呢?
“你们回来的这么及时,好算计啊。”容与索性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墨言兮啊墨言兮,你就这么自信能够逮到我?你要是算错一步,那东西——”他指了指床的方向,“可就要被我带走了。下次记得藏好。”
墨子圭淡声:“说了各凭本事。我若失策,就算你赢。”
容与一击掌:“痛快。真可惜……我们是敌人。”
墨子圭低声:“是啊,可惜了……”
“茶泡好了。”夕婧酥端着托盘走进来。
墨子圭立刻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
容与见状挑眉,内心腹诽:还真是体贴娘子啊。
夕婧酥斟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墨子圭,一杯递给容与:“上回的茶水用的是清晨荷叶上的露水,这回只有普通茶水,味道可能不如上次的好。”
容与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哪里,在下尝着,分明就是那心心念念的味道。泡茶的水是次要,主要的,是泡茶的人。”注意到墨子圭微冷的视线,容与默默补充了三个字,“的技艺。”
“莲生公子谬赞。”夕婧酥浅笑。
墨子圭不动声色地饮完一盏茶,他放下茶盏,杯子与桌面接触的一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茶已用完,莲生公子请回罢。”
还真是迫不及待赶人啊。
“行。”容与起身,“多谢木槿姑娘的茶了。”
夕婧酥微颔首。
容与一离开,夕婧酥就敛了笑,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盒子原封不动。
被子也整整齐齐,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难道真的只是来讨杯茶……”夕婧酥喃喃。
她的警惕心一向很高,不会因为莲生的片面之词就相信。
可如今确实没有异常。
墨子圭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妆奁。
那枚木雕的小老虎躺在很显眼的地方,丑绝人寰。
墨子圭就是因为嫌这小老虎丑,才把它压到首饰底下。今早他给婧酥梳头时,还特意把它藏严实了。
可现在,这小老虎却是摆在最上面。
很明显,妆奁被人动过。
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莲生。
一旦告诉婧酥这个发现,婧酥就会对莲生产生怀疑。
而墨子圭今天的目的,不正是要让婧酥对莲生保持戒心,让容与无法再顶着莲生的面容接近婧酥么?
可墨子圭又想到那个卦象。
他最终是把小老虎压回首饰底下,没有告诉夕婧酥。
“钱袋带上了。”他说,“我们走罢。”
“嗯,好。”
……
那装着碎片的盒子,最终还是被妥善收起来了。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的势力,有陈国的马遥,燕国的容与,姜国的夕南安,还有那不知名的白衣琴师。
而知道他们身份的,只有燕国的容与,至于白衣琴师是否知晓,他并不知道。
魏国的顾青时并没有和墨子圭他们碰面,因而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行踪。但魏国数来数去也就那一个人才,墨子圭猜想魏国派来的人就是顾青时。
此外还有秦国与晋国。
一个是七国中最强大的国家,一个是拥有神秘国师的国度。
琴师使出的手段如此诡秘莫测,怎么看都像是晋国的人。
而秦国……那个最强大的国家,也是人才济济。以墨子圭的推断,秦国派离王来的可能性最大。
昨夜婧酥遇险,就是因为听到夕南安他们的谈话。
夕南安想让他墨子圭永远留在这里?
正常,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墨子圭并不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