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奕饶有趣味瞅着季韬:"玄机阁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你都见过，怎么？看上了？"姜辰奕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前宽脸阔额的男子面红耳赤的样子，话风一转正色道:"别想得太多，趁早断了念想，你们两个——不合适。"

不合适？季韬挠挠头，又想到姜辰奕所掌管的玄机阁内大部分为江湖异士和身世复杂复杂之辈，他可能是不想自己染指。季韬也并未深究，天涯何处无芳草。光阴荏苒，直到很多年以后，季韬才领悟到姜辰奕话中还藏着另一层意思。

"嗯，季韬，平时没白疼你！"姜辰奕看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以及琉璃果盘中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满意地对着季韬狂点头。

"那是，就你那点爱好，十年前我就摸清楚了。"

"季老板，戚大夫来了。"门外传来跑堂小二的叩门声。

"等会，没穿衣服！"季韬急得手忙脚乱，对着对面还坐得稳稳当当地姜辰奕做口型，指着窗户道:"快点！从哪来从哪溜！"姜辰奕双肩一耸两手一摊，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道:"别躲了，他都知道了。"

季韬瞪大了眼，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眼前的人，好小子！就这么把我卖了。

"别看我，不是我说的，他自己琢磨的。"姜辰奕将季韬的手打到一边，自己跳下榻去开了门。

门突然打开，一身布衣的戚柏秋额发微湿，姜辰奕一张放大的笑脸陡然出现在眼前，自然地将他手中有些濡湿的外衫接过来。戚柏秋见他穿了身别样的衣服，略微顿了顿，然后微微别过头，侧身向里屋走去，坐在了季韬对面。

季韬尬笑着打招呼:"戚大夫来了啊，快来，坐坐坐，一起吃饭。"姜辰奕将衣服挂在架上，拿了杯茶，走到香炉前灭了熏香，据他所知，戚柏秋并不爱这种味道。

一开始季韬心中还有些不安，但看戚柏秋神色如常，未有半分责备之意，也放下心来。

整个桌上，戚柏并不怎么动筷子，只是端着茶杯细细品着。季韬想也是，戚柏秋曾经说过，他自小粗茶淡饭惯了，吃不惯这些山珍海味，是以以往两人虽常相约棋桌，他从未在自己这里吃过饭，这次还是头一回。

姜辰奕斜瞅着戚柏秋基本不吃什么，以为他害羞劲儿上来了，于是自己拿了筷子，鸡鸭鱼肉什么都往戚柏秋碗里送，不一会就堆成了一个小山。

季韬正在心中嘲笑姜辰奕没眼力见儿，戚柏秋却开始一口一口慢慢夹起碗中那混沌的肉吃起来，嘴角还有油光。

季韬心中悲痛，以前那个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人哪里去了！他默默瞟了一眼旁边吃得正欢的人，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别和土匪做朋友，古人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