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琪总是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眼角眉梢间的笑意也瞬间消失不见。
“哎呀小少爷!你冷静一下!”林双宿不得已低吼了一声儿,被禁锢在铁臂中的人也稍微冷静了一点儿。
“我们不妨先查一查,看看真正的情况到底如何,千万不能鲁莽行事啊,大少爷那么谨慎的人,被发现了的话,你倒是没什么,我就免不了受一顿罚了。”
林双宿站在原地稍微垂下了脑袋,眼中尽是无奈的神色。
“那......我们应该从哪儿查啊?”林天琪深吸一口气坐在沙发上,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从国外那家公司开始查,他既然收购了药品,肯定也是做这方面生意的。”
林天琪连连点头,“对......对......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去查,千万别被别人发现。”
“不用查了。”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再次在门口响起来,林双宿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大少爷,您怎么又过来了?”林双宿硬着头皮打招呼。
“有些事儿忘了嘱咐。”林狄找了个位置缓缓坐下,一举一动间都透漏着压抑的气息。
“那我就先下去了,您和小少爷聊着。”林双宿从此小就害怕林狄,总感觉他那双眼睛太过骇人。
随着关门声响起,屋子里只剩下兄弟二人,林狄轻叹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弟弟,“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我就好。”
“我直接问你?”林天琪嗤笑一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我问你你就一定会告诉我么?还不是会打着为我好的名号对我有诸多隐瞒。”
“我是你亲哥哥,做什么自然都是为了你好。先前瞒着你不让你知道也是怕你被牵连进这件事情当中。”林狄的语气略有些无奈,整个人身上的散发出来的气场也有些略显疲惫。
“那现在呢?现在你就不怕了么?”林天琪像个小孩子般穷追不舍,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
自从父母去世,他也知道哥哥一个人撑着林氏药业很辛苦,所以总想着能帮上他点儿什么。
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怎么朝着他所认为的优秀的那个方向前进,林狄都不曾真正的肯定过自己,或者说是表扬。
似乎对自己说我都是为了保护你,我都是为了你好这些话已经成为了他的家常便饭。
“你长大了,哥早就该明白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也到了你应该知道的时候。”林狄深吸一口气,深邃的眼睛看向林天琪,似乎是做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定。
他起身一步步走过来,坐在了他旁边儿,“你不用去查了,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听着林狄说完了这些话以后林天琪心下一颤,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他缓缓开口,眼神中藏着一丝探究:“你真的把林氏的药低价卖给了国外的一家公司,然后让他们转手再卖回国内牟取暴利?”
良久的沉默后一阵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没错。”
简单地两个字却瞬间让林天琪如坐针毡,如芒刺被,他长吸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嘴里发出一阵阵嗤笑,“当初那么难你都没做出这种事儿来,怎么现在好了起来,你却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利眯了眼睛呢?”
“我都是为了……”
“住口!”还没等林狄说完,林天琪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他怒目圆睁瞪着林狄,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别再说为了我好,我没有让你去做这种事情,医者仁心,我们自家的医院虽然没有多厉害,但是最起码有不错的口碑,那都是爸妈一点一滴堆积起来的,我们的药材也是绝对良心。”
林天琪有些失望的看向林狄,似乎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一直把自己保护在他羽翼下面的哥哥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早就被这商人的恶臭熏晕了头脑,迷失了方向,最后被人轻轻一拉,便也加入到了资本的队伍里。
“哥,你当初在爸妈的坟前起誓,说要照顾好我,要让林氏药业成为业界不可超越的楷模,你扪心自问,你做到了么?你总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去做一些让我伤心难过的事。”
林天琪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他紧紧盯着林狄的侧脸,眼眶通红,“出口药材,再让他们高价卖回来,你说是为了我。哥,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么?”
林狄长叹一口气,眼神缓缓移动到林天琪身上,“林氏药业只要能有些厚重的基础,等以后你接管的时候才会更轻松一点儿,我不想让你知道就是怕像现在这样。”
兄弟俩各有难处,一时间都沉默起来。
“只要你在,只要林氏药业还能运转下去,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算真的不行,不是还有医院呢么,我们两个又不至于吃不上饭,你何必要做这种事情呢!?”
林天琪心里还是憋着一股子气,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
“你以后会懂哥的一片苦心的,不说这些了,我想知道冯凯找你都说了些什么。”林狄悄无声息转移了话题。
林天琪瞬间一愣,然后深吸一口气坐回沙发上,端起旁边的茶壶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看上去有些紧张。
“没说什么......就说了那件让我想办法和赵若彤在一起的事儿......”
林狄轻笑一声,“你不用和我撒谎,你是我弟弟,我最了解你。”
“明明说好我问你,怎么又变成你问我了?”林天琪砰一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眼神中还藏着些许蕴火。
林狄无奈,只好轻叹一声,“那你想问什么?”
“你和冯凯除了做了这批药材的交易,还有没有做什么别的我不知道的事情?”林天琪紧紧盯着林地的眼睛,妄想从中看出一丝破绽。
但是很显然,林狄向来不是他能轻易看穿的,他从来不像自己一样喜怒都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