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凡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他感觉到鼻尖儿上那颗饭粒儿已经滑到了自己嘴边。
“樊——瑶——”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樊瑶放下碗筷,伸出手在卫子凡脸上一顿乱擦,然后又坐回到床上可怜巴巴的看看着卫子凡。
为了凸显无辜,还把她那一双原本娇媚细长的丹凤眼,硬生生瞪得溜圆。
卫子凡一时没忍住笑意,但是心里却又很懊恼,索性直接一巴掌招呼在了樊瑶的脸上,不过并未用力,只是表情凶了些。
樊瑶倒好,直接朝着床上倒去,甚至岣嵝着身子,捂着脸,大喊道:“毁容了!毁容了!你好狠的心啊!”
“用不用我给你颁个年度最佳女演员的奖啊?”卫子凡干脆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看樊瑶如何表演。
滚了两圈儿以后,樊瑶见卫子凡没动静,便撇撇嘴坐起身。
二人大眼对小眼对视了半天,谁也没说话。
樊瑶伸出手轻轻扯了几下卫子凡耷拉在腿边的衣角,“我不想吃了,都凉了,你带我去见洋洋吧。”
卫子凡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伸出手指在碗边探了探,的确是没有温度了,也罢,那就等晚上多给她送些东西吃吧。
只是不知道,见了她那个心心念念的姐妹后,还吃不吃得下……
一些话在舌根后绕了百转千回,终究是没说出口,有些事儿,还是等她自己亲眼见到比较好。
“走吧。”卫子凡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后抬脚向门外走去。
樊瑶赶紧下床,连鞋都没穿好就开始往前走,结果差点被自己扳倒。
幸好卫子凡回头过来扶了她一下,不然她的脸就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小心一点儿,着什么急。”卫子凡盯着樊瑶光溜溜的小脚无奈的说道。
医院的走廊似乎在此刻变的格外漫长,樊瑶不紧不慢的跟在卫子凡身后,路过她隔壁的病房时忽然看见保镖似乎增多了。
不光外面这两个,里面似乎也有。
她停顿了片刻,门口那两个保镖便向她投来了警告的目光。
樊瑶赶紧小跑着追上卫子凡,来来往往的医生和病人脸上都是愁苦之色。
她不愿触及这份悲伤和痛苦,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嘀——
电梯门传来一阵响声,樊瑶才回过神儿来。
“想什么呢?”卫子凡问道。
“没什么。”
电梯缓缓上升到六楼,卫子凡拉着樊瑶的手走了出去。
出了电梯以后樊瑶的脚步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她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
卫子凡感觉到身后的人在往回拉着他,便不解的回头问道:“你……不想去了么?”
樊瑶赶紧摇头,“不是,只是有点儿紧张,毕竟她遭这一回罪都全都因为我。”
“你也别太自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还是想想解决办法吧。”
卫子凡微微垂眸,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樊瑶,毕竟那个女孩子脸上,有那么长的一块儿划伤。
“她醒了么?”樊瑶皱着眉看向卫子凡,却发现他的目光有些闪躲。
“醒了。”
既然醒了就是没有生命危险,樊瑶松了口气,但是又想到卫子凡刚才飘忽的眼神和沉重的脸色,那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
“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我连一个交代都不能给她。”樊瑶喃喃自语道。
卫子凡眉头一皱,表情开始变的严肃了起来,“凶手?什么凶手?难道你们这次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樊瑶的掌心已经开始渐渐渗出汗珠,卫子凡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握着她的手便稍微用力了些。
“没关系,这件事儿咱们以后再说。”
话音刚落,樊瑶就感觉自己的额头上传来了一阵轻柔的触感。
卫子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拉着樊瑶的手,转而捧着她的小脸儿,吻上了她的额头。
这个吻似乎给了樊瑶无尽的勇气,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变得无比坚定。
“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她要是不能自理了,我便照顾她。”
卫子凡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笑了一下,“憨憨,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准备好了,走吧。”深吸一口气后樊瑶再次拉住了卫子凡的手。
二人拐了一个弯儿,走到了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病房前,卫子凡松开了樊瑶的手。
“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场的话,有些话你们不好说。”
樊瑶点点头,又在门口踌躇了好久才伸手把面前的门推开了一个小缝隙。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身后传来了卫子凡低沉的声音,樊瑶鼓足了勇气走进去,然后回身关上了门。
屋子里一片黑暗,本就微弱的光被窗帘隔绝在外面,一点儿也透不进来。
樊瑶四处打量着,却不见韩洋的身影,她试探着喊道:“洋洋?你在么?”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只有樊瑶的呼吸声不断响起。
屋里实在是太黑了,樊瑶什么都看不清,她走到窗户边上,爸窗帘拉开了一点,这才看到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块儿。
“这不是在这儿呢么,我刚刚叫你,你还不理我。”樊瑶笑着走了过去。
她轻轻扯了一下被子,里面的人瞬间就如同受到惊吓的兔子般颤抖起来。
樊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洋洋,你怎么了?”
被子里的人默不作声,但是却把四周的角角压得更紧了些。
“洋洋……我知道这件事儿怪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幕后黑手,给你一个交代。”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樊瑶眉头紧锁,刚刚拉被子的那只手也无力的垂回身侧。
“洋洋……你打我骂我都好,可是你别不理我啊……”樊瑶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疙瘩就一滴滴砸在了地上。
韩洋对她而言已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了,更像是患难与共的亲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