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安王府,岩茗院。
“来,是你喜欢的螃蟹肉,啊~”
“啊~”奇银晰刚吞下一口,立马配合着张着小嘴,肉肉的小脸因此萌动,很是可爱。
言漠将一勺子蟹腿送进女儿口中,转眼就发现...
“啊~”
另一个张嘴等待投喂的是坐在女儿身边的奇铭。
“......”言漠默默深吸一口气,直接拿起一整只螃蟹准备塞进奇铭的口中,见对方不躲依旧相迎,她手腕一转,蓄上内力一扔!
啪!
只见水袖一动,双指一并!
红彤彤的螃蟹就落在了奇铭手中!
“呵~多大的人了,自己拿着吃!”言漠一边揶揄一边不忘继续撬开新的螃蟹给女儿,谁料...
“父昂,啊~”奇银晰借花献佛,用肉肉的小手拿着本属于自己的蟹肉喂给了自己的父王。
奇铭很是不客气,宠溺地看着女儿,笑着一口吞下了蟹肉,感觉很是满足~
“大小两只狐狸!”言漠看着就生气,扔下小金锤子,不玩了!
“母黑~”
“言儿~”
见言漠要走,父女两人立马变脸,一个拉着母妃的衣角都嘴撒娇,一个拉着言儿的手深情凝望...
父女合力,果然其利断金!
经过一番眼神拉锯,言漠抽回衣袍和手,默默坐回了位置:“哼!要吃都自己动手,别指望我再给你们剥!”
话语间,奇铭已经迅速剥开一只螃蟹,把没有破开的蟹腿都给了银晰,把肥硕硕的身体都给了言漠,只给自己留了一只蟹壳。
奇银晰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八只蟹腿,委屈油然而生,她抿着嘴瞄着自己最爱的父王,真是敢怒不敢言...
“瞧把你委屈的,”言漠戳着女儿的小脸蛋,顺势拿过蟹腿又开始敲敲打打起来,“你父王三番两次这般坑你,还要与他组队吗?”
“嘿~”奇银晰拿着蟹腿肉如同拿着战利品,笑成一朵花,“当然要!父昂你看,母黑又给银晰波谢肉啦~”
“晰儿好样的!”
啪的一声,奇铭伸出一只手让女儿和自己击了一掌!
言漠真是服了自己,这次她扔下小锤子说什么也不能再坐回来!
“母黑别升气嘛~”奇银晰拿起那盘肥硕的螃蟹,一副知道做错了事的样子,“银晰给宁波谢腿。”说着,她用肉都都的小手拿起小锤子开始笨拙地敲敲打打起来,那模样真是让人又可恨又可爱~
“小狐狸,就知道向着你父王!好的不学,偏偏学会了插科打诨,耍赖狡猾!”
“银晰木的选,都硕女鹅像父秦嘛...”
“小肉团子!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看来我是治不了你了,可惜你大哥不在,要不然,铁定把你收得服服贴贴的!”
“大勾?”奇银晰一直以为父王母妃只有自己一个孩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个哥哥,“勾勾在哪儿?”
说起恒儿,奇铭看出了言漠的思子之情,一把抱过妻女,温情柔声道:“你大哥受高人指点,在远方学艺,等你长大了就能见到他了。若是...”说着他看看女儿的期待神情,转向言漠,展露狡黠一笑道,“晰儿觉得一人寂寞,父王倒是可以给你添几个弟弟妹妹,爱妃意下如何?”
“臭狐狸你别...”
“哈啊哈啊!银晰想要迪迪妹妹!父昂,母黑,银晰要迪迪妹妹~”
对奇银晰而言,有了弟弟妹妹就是有了同盟,吓唬使唤陆九可就有了帮手,何乐而不为!
看着女儿闪动着奸诈眼神,奇铭嘴角一翘,悄悄耳语了几句...
只见奇银晰嘬嘬小手,一脸放光地对着父亲点头嗯声,然后一熘烟地跑了!
看着女儿屁颠屁颠离开,言漠不禁蹙眉:“你和银晰说了什么,瞧把她高兴的?”
奇铭歪歪眼珠,继而像个孩子一样别过头去,就是不开口!
言漠脱开怀抱,一而再再而三,共问了三遍,可对方只管别头,就是不开口!
“怎么,王爷这是要上演三贞九烈呀?”她挑衅式笑道。
“!”奇铭一听这才回头,继而露出一个朝阳般的笑容,“本王只对爱妃三贞九烈~”
“......”言漠立马放射死鱼眼!见对方盈着笑意又要扑面而来,她右手内力一凝,两指一抵!
没想到!点穴的力道碰到了奇铭腰间的东西,发出一阵清脆的微响!
“你藏了什么东西?”
“爱妃忘了,这是我的佩剑。”奇铭从腰间抽出软剑,剑体在天光照耀下明晃晃的,银光闪闪。
“原来是这玩意儿,”言漠接过软剑又弯又折,剑体依旧坚韧,这是她首次好好观察这把剑,立马就有了兴趣,“它跟着你有些年头了吧,一直都不知道它叫啥名呢?”
奇铭:“无名。”
“叫‘无名’,还是没有名字?”言漠拧着眉毛微有不耐烦道。
奇铭凝望对方,轻轻一笑道:“不如爱妃给它取个名字?”
“哼~这把软剑,和你一样喜欢拐弯抹角,狡猾至极!”言漠继续把玩着软剑,眼神微眯,“嗯,又通体银亮,就叫...月狐吧!”
奇铭绽开一笑,对这个名字很是中意!
“月狐,嗯~这个名字我喜欢,果然还是爱妃了解我~”
“喂!臭狐狸!”言漠看着越来越近的奇铭,晃着月狐威胁着,“好端端的别发情,你的剑在我这呢!”
“言儿觉得我为何要支开晰儿呢?”
“都说了别过来,”言漠一边后退一边继续晃着月狐,“臭狐狸!你还要命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奇铭说着双指一扣正好夹住了晃动的月狐!
“唔!”言漠正想抽回软剑,不料对方仅凭双指就轻轻松松把佩剑拿了回去!而抽动月狐的力道将她直接带往对方怀中,正好迎上奇铭的唇!
一句臭狐狸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桂香依依,软风拂玉,主屋内你农我农中,殊不知院外又要闹翻了天!
经过改造的屋顶成了陆九的炼狱,谁让小主子和大主子有着同样的癖好呢!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
”
陆九被迫蒙了双眼,被迫踉踉跄跄地上了屋顶,被迫挨着屁股上的一脚,哧熘一下直接滑了下去!
屁股上不停传来灼热感,被扣在腰带上的双手又无法行动,这让陆九心慌慌到只能不停乱叫!
“嘿嘿~千树干的不戳!这个屋顶滑滑梯,我身是稀饭~”
“呃啊啊!王爷、王妃都回府了,啊!为什么...小郡主还要找我?!呜呜呜...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啊啊——”
迅勐的转弯力道将陆九直接甩飞了出去!
只见空中划过一道人影弧线,一声惨叫渐行渐远!
“啊——!噗!额!嘛...啊!
”
砰的一声!陆九从树干间摔落,直接跌在某人的怀中!
“千...千朔...还是你..够兄弟...呃!”陆九说完又晕了过去...
这次,千朔没有大惊小怪,而是轻车熟路地将人扛起直接带回了后院!
主屋内,言漠好不容易制止了奇铭的胡来,出来寻女儿,一路上闻着桂花飘香,她始终愁眉苦脸...
“嗯?母黑~”
“银晰,你怎么在后院?”
“嗯...那个...银晰来赵噜九玩呀~”
“正好!我也要找陆九!”言漠说着大步往院内走,正好看到千朔从陆九的房内出来。
“属下参见王妃。”
“陆九呢?”言漠张望着屋内,总有不好的预感...
“陆九他...”千朔瞄着小主子,小心翼翼答道,“他近日偶感风寒,在屋内修养。”
言漠本想求救陆九,见此状况,她盯着千朔上上下下看着若有所思...
“王妃,是属下做错了什么吗?”千朔经不住这般盯望,毕竟帮着小主子整蛊陆九,他虽开心却也心虚...
“你跟着王爷多长时间了?”
“今年是第九个年头。”
言漠:“那你知道他小时候...过生辰时,有期待收到什么样的礼物吗?”
“王爷他...”说到生辰礼,这可为难了千朔,“什么都不缺...啊,属下倒是常常见到王爷盯着一条红色发带...发呆。”
“红色发带...”言漠知道那本是她的生辰礼,阴差阳错的陪伴了狐狸十多年才回到她的手中,“发带...千朔干得不错!就它了!”
“嗯?”得到夸奖的千朔瞄瞄小主子,挠挠后脑勺,真不知道自己这是干成了什么...
作为辅政王,王爷的生辰本该大操大办,可为了避开锋芒,奇铭谢绝了一切达官显贵的贺礼,只收了贺词,并在府中办小宴,仅与府内人员一同庆生。
所以,热热闹闹的生辰宴席结束后,言漠拿着藏好的礼物回到岩茗院主屋,就见到桌子上垒着一叠的贺文。
“爱妃回来啦~”奇铭喝了点酒,有点微醺,他顶着两颊的红晕,在茶几上托着腮,迷蒙着一双水眸盯着来人露出惯有的浅笑。
言漠噙笑回望着,绕到了茶几边,从精致的木盒中拿出一条金边雪山狐仙发带,在对方的发髻上比对着,然后就被奇铭顺手摸下,直接绑在了发髻上。
“言儿,好看吗?”
“嗯~”言漠嗯得轻柔,笑得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看着歪歪扭扭的发带配着红通通的酒晕,她倒是觉得此刻的狐狸甚是可爱,与女儿很神似。
“爱妃挑的礼物...果然不凡~”奇铭笑得明晃晃,踉踉跄跄起身就来了个熊抱!
“狐狸!你这是喝了多少!”言漠扛起对方艰难转身想往床上放,可就在放下的那一刻,主客忽然对调!
“呵~”奇铭等的就是这个,他用一脚扣住对方的双腿后直接砰的一声倒在床褥上!“言儿总是这般好骗,这点酒量怎能难倒本王?”
看着一样歪歪扭扭的发带与红通通的酒晕,这下,言漠笑得要多假就有多假!
一掌击出,内力一轰!
发带衣袂连连飘动中,奇铭眼珠一动,已经握住了对方凌厉出动的掌根!
“臭狐狸,骗我这么好玩吗?!亏我为你挑了一天的生辰礼!”
“嗯~”奇铭抽下头上的发带观摩着,随后笑弯了嘴角却道,“生辰一年一度,爱妃的礼物虽好,却太轻~”
“你堂堂辅政王,什么都不缺!这条发带,可是我跑遍了整座京城才挑中的!要是嫌礼轻,就还给我!”
“送出去的东西怎能要回?”奇铭眼珠一回,盯着身下人,缓缓凑近柔声道,“本王只是想向你再讨份礼物。恒儿不得承欢膝下,晰儿一人容易寂寞,我们应该再要个孩子,爱妃觉得呢?”
说话间,酒气弥散,衣襟与衣襟相搓,带起升腾的体温...
“臭狐狸!别拿生辰当借口!这段日子你何曾消停过!
要孩子,有本事自己...唔!”
奇铭重重放下唇瓣,就是不让言漠说出生字!
生孩子这事要是能一人完成,世间哪还有让人心心念念的风花雪月,春宵一刻?
晚风送香,桂花低语,又是一夜怜香梦萦...罗霄暖帐中,被褥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宛如有人在喃喃细语,然而!
细语还未述尽,言铭二人忽闻门外有动静!
一时间!床内瞬间安静!
“嗯...父昂,母黑...”奇银晰揉着迷蒙的双眼,梦游般迷迷湖湖地就来到了岩茗院中,伸出肉都都的小手就要打开卧房的门扉,“银晰向泥们了...”
言铭二人看着一地狼藉立马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赶紧分工合作!
“父昂...母黑...”
就在银晰推门而入之际,言铭二人紧急分坐床头、床尾,羊装镇定!
“父昂,母黑...银晰要泥们...”奇银晰闭着双眼一路摸过来,抓到父母的手,她紧紧一抱,像个青蛙一样趴在床上就呼噜呼噜睡着了...
剩下奇铭唉声叹气,言漠心中暗喜,能让狐狸吃瘪的人,世间寥寥无几...
而小郡主什么都随了父亲,唯独睡姿像了母亲。
奇铭三番两次想悄悄挪开女儿享受一夜春宵,可拥有奇葩睡姿的女儿就是不让他得逞,折腾来折腾去,一夜就这么稀里湖涂地过去了...
翌日,言漠照常早起练剑,而瞎忙活了一夜的王爷难得睡得深沉,直到女儿从床角醒来,爬过来呼唤,他才悠悠转醒...
奇银晰揉揉惺忪的双眼,看着露出全貌的父王,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父昂宁的头法...”
陆九早早候在门外,听到声音,他不经意间往里面看了一眼,也是一脸惊讶!
只见奇铭的头发左一撮,右一撮,撮撮纷乱,每一撮上都绑着稀奇古怪的发带...
有的如同烂菜叶子,有的像是鱼皮黏在发带上,有的还像从泥巴地里捡出来的,烂水沟里挑出来的...
模样有多辣眼就有多辣眼!
两声齐齐的啪!
陆九和奇银晰纷纷捂眼!
主子/父昂那丑样,实在看不去...
奇铭看着动作同步的女儿与护卫,就知道有问题!
为了保持主子的风度,他不慌不忙地起身来到铜镜前,看到自己稀奇古怪的模样,想到昨晚那情形,言漠还得小心翼翼地摆弄自己,他就忍俊不禁~
随后,他没有拆下一头的丑发带,直接抱上还捂着双眼的女儿,腾步飞身来到言漠跟前!
“嗯?父昂,母黑?”奇银晰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被父母夹在了中间!
“本王的生辰礼言儿还未给呢!爱妃,昨晚的事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嗯?!”奇铭一手揽过言漠,用眼神示意着笑开道,“不为我,为了晰儿~”
“奇自新!”看着对方顶着丑绝的模样还抱着女儿来耍赖,言漠忿忿然竖起一只拳头,河东狮孔道,“拿女儿当借口,你要·不·要·脸?!
”
整个王府为之震三震后,奇铭被无情赶出岩茗院!
被殃及的奇银晰看着父王走两步就偷笑出声,心中不禁纳闷:父昂被母黑赶出来了,为何还这么开心呢?
“呵~”只有奇铭知道,言儿这是又害羞了~